第964章 民变骤生
    对于日本的战略谋划,赵孝骞早在登基以前就有了构思。
    后来张嵘率五千燕云边军登陆日本,仅靠这五千兵马却杀得日本诸侯溃不成军,那时更验证了赵孝骞对日本的猜测。
    目前来说,灭国是对大宋最有利的选择。
    不需要扶持傀儡政权,更不需要挑起日本的内战,搞得那么麻烦还不如直接率王师灭了他们,将日本纳入大宋的版图。
    热兵器时代从大宋开始,趁着日本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学习仿造大宋的火器,大宋有足够的实力碾压日本,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灭日本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前世的那点愤青思想,站在大宋皇帝的立场看日本的地理位置,对大宋来说,日本这个岛国是有必要将其收纳下来的。
    未来大宋一统天下后,前进的脚步仍不能停止,那时大宋的战略目标,就应该是开启大航海时代了。
    而日本位于太平洋,东部海岸距离美洲大陆更近,南部的九州岛距离澳洲也更近,如今这些大陆上只有一些土著居住,偏偏上面物产丰富,物种多样,矿产资源更是数不胜数。
    未来日本的定位,是探索新大陆的前沿哨站,是大宋水师舰队的出生地,桥头堡。
    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赵孝骞是不可能让它掌控在外人手里的,哪怕是大宋扶持起来的傀儡政权也不行,因为傀儡说不定哪天就反水了,背叛了,还不如让大宋历代帝王亲自握在手里。
    听到赵孝骞对两大家族的安排,俩姐妹顿时感激涕零。
    她们现在知道了,官人并没有嫌弃她们的意思,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终究给自己的女人保留了几分温情,保她们的家人荣华富贵。
    “多谢官人,我们姐妹给官人添麻烦了,让官人感到困扰,是我们姐妹的罪过。”
    姐妹俩跪在赵孝骞面前,土下座式道歉,姿势和态度都非常虔诚。
    不得不说,日本人在礼节方面,还是做得十分到位的。
    所谓的“知小节而无大义”,意思就是说,平日与人来往时的礼仪细节他们特别注意,论礼仪细节的程度,比中原王朝礼仪之邦重视多了。
    可惜,日本人学习华夏文化,终究只学到了皮毛,纯粹只看了华夏文化表面上的东西,所谓的“礼”,就是表面的东西,而华夏文化的“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十二字,他们是完全没学到。
    当然,说的是整个日本民族,不是眼前这俩楚楚可怜的日本姐妹,她们已经是赵孝骞的女人,如今的她们,根本不会在乎外面的任何事,赵孝骞就是她们的全世界。
    “日本的事儿就这么定了,朕会给张嵘下旨,让他善待你们的族人,前提是必须交出地盘和权力,并辅佐张嵘控制日本的局势。”
    “明年开春后,朕会派遣大宋文官接管日本,设立官署,你们那个什么天皇若想活命,最好主动下退位诏书,宣布日本永归大宋,皇室所有人离开本土,来我汴京定居,朕会给那个天皇封爵,子孙永袭。”
    姐妹俩有些懵懂地点头,她们不懂朝政军国大事,只是默默把赵孝骞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回头写在信上,送去族人那里。
    赵孝骞当然也不怕平氏和源氏两大家族不归顺。
    在无敌的火器碾压下,事实上两大家族归不归顺都不重要,张嵘照样会率军碾过去,两大家族若能识时务,才是他们唯一的活命办法。
    天皇也是。
    当赵孝骞下定决心将日本纳入版图后,日本人的抵抗就显得并不重要了,无论他们付出多少牺牲,多么慷慨激昂地反抗外敌侵略,最终都无法改变事实。
    就算想青史留名,这些反抗的日本人恐怕也做不到。
    因为大宋收纳日本后,会彻底清洗本土。
    “清洗”的意思不仅是净化人种,同时也会将他们的历史,文化,传统,信仰,语言等等一切东西都洗得干干净净,从此日本人只能写汉字,说汉话,任何方面都只允许与大宋保持一致。
    “青史留名”?
    青史都不存在了,上哪儿留名去?
    …………
    朝堂依旧吵吵嚷嚷,朝臣们的重心已经从新政转移到战争上了。
    灭西夏之战,对大宋来说是一场振奋人心的战争,它代表着大宋从屈辱软弱走向了扬眉吐气。
    那些史书上看着遥不可及的强汉盛唐的光影,如今仿佛已快触碰到了。
    而灭西夏之战,便是大宋走向强盛的标志性事件。
    当朝臣们赫然惊觉自己正在亲眼见证一段伟大的历史,并且他们都是这段伟大历史的制定者,参与者,心情又怎能不激动。
    最近几次朝会,赵孝骞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朝臣们对他这个皇帝莫名亲近了许多,也少了很多鸡毛蒜皮的指责。
    以前赵孝骞坐在朝会里,但凡坐姿稍微有点不端正,朝班里都立马跳出来一名监察御史,一脸道德高尚,义正严词地指责官家失仪。
    他们指责的语气痛心疾首,表情更是生无可恋,好像赵孝骞坐歪了一下屁股,就犯了天大的过错,恨不得让他在祖宗牌位前自尽才能赎罪。
    这几日朝会上却是出奇地融洽,赵孝骞感到有点吃惊,不信邪地故意坐歪了屁股,朝班里那群讨厌的嘴官居然一个都没站出来,而是把眼睛扭到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很奇怪,但赵孝骞就喜欢在他们的心理底线上反复横跳。
    于是在朝会上,赵孝骞不仅坐没坐相,还从怀里摸出个零嘴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朝那群言官投去挑衅的眼神。
    言官们……再次视若不见。
    这都能忍,他家婆娘对他做过什么?
    无数夫目前犯的剧情在脑海里闪过,赵孝骞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几日朝会讨论的是输送第二批粮草至西北的问题,为了这个问题,朝臣们争执不休。
    有人认为粮草应该走漕运,从黄河直至北方上游,上岸后再走陆运送至银州。
    也有人认为应该从太原府和延安府直接调拨粮草,经陆路送至银州,如此可缩短至少一个月的路程。
    赵孝骞听得心不在焉,说实话,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甚至根本不值得拿到朝会上说。
    这次灭西夏之战,赵孝骞只动用了六万兵马,粮草方面消耗不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断供,随便调集两府之地的官仓粮草,就能支应大军一年半载所用。
    对于这个结果,朝臣们当然心里也有数,但他们还是踊跃发言,提出各种建议,气氛热烈得跟特么国庆大典似的。
    赵孝骞很清楚群臣的心思。
    这场灭国之战注定要载入史册,若是自己提出的建议能被采纳,那么他们的名字便能伴随着这场灭国之战留在史书之中,毕竟自己为这场战争做出过贡献,千古留名的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
    下面群臣讨论得热烈,赵孝骞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正打算宣布散朝,结束今日这无聊的朝会时,一名宦官却脸色煞白地匆匆入殿,跪在大殿中央。
    “禀奏官家,应天府传来急奏,应天府辖下下邑县……民变了!”
    此言一出,满殿顿时一片死寂,群臣震惊地看着这名报信的宦官,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赵孝骞也呆怔了半晌,许久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大手一挥,赵孝骞的声音隐含怒气:“奏疏拿来给朕看!”
    一道奏疏递到他手上,赵孝骞展开,匆匆扫了一眼,表情越来越阴鸷。
    奏疏是南京留守李淮送来的,而奏疏上的内容却令赵孝骞火冒三丈。
    “下邑县民变?全因监察府京畿东路巡察使刘泽宁而起?”
    “刘泽宁气焰嚣张,下到地方极尽勒索贪墨之事,官逼而致民反,乱民起事,刘泽宁死于乱民拳下……”
    越看脸色越阴沉,赵孝骞的牙齿已咬得格格响。
    “事发之日,靖康元年腊月廿一,距今已过三日,而民变已扩散到下邑,楚丘二县,两地县城和乡村皆已陷入混乱,官员四散而逃,乱民已占据了县城,人数多达四万余……”
    看着李淮的奏疏上一桩桩说得清晰明了,将事件的起因过程都说清楚了,责任人也说得非常明白,全是京畿东路巡察使刘泽宁的责任。
    赵孝骞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说实话,这道奏疏看起来毫无瑕疵,事情和责任都列得清清楚楚,赵孝骞相信就算三法司和监察府去应天府当面查办,最后应该也是这个结果。
    但赵孝骞此刻却依然心中存疑。
    监察府是他力排众议设立的,里面的官员更是经过千挑万选,甚至经受过内部不少次考验。
    如果说刘泽宁刚上任就对地方百姓勒索贪墨,那么监察府的设立就真的很可笑了,赵孝骞相当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扇了自己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