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她现在已经停住了哭泣,但还是一抽一抽的,似乎觉得自己哭得有些丟人,脑袋一歪,埋进了自家父亲的脖颈。
    “好好好,谢谢!谢谢你们!”
    王父连连道谢。
    “那个二位警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我想请二位用个便饭……”
    “不用了,我们等会就要离开广城了,王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时间也不早了,铭铭也困了,她今天受了惊嚇,怕是会做噩梦,晚上可能需要多费点心照看。”
    南璞年看向王铭铭,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和他想像中的,希念的模样很像,让他不自觉多叮嘱了句。
    王父忙应下,小姑娘听到南姝要走,立马转过头,依依不捨地看著南姝,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
    最后被南姝安慰著,留了电话號码后,小姑娘这才心满意足地跟著自家爸爸离开了。
    “走吧!”
    南姝笑著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南璞年。
    “好。”
    南璞年打电话给酒店,让对方將行李寄回,二人一狗就径直打车去了机场。
    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在贵宾室里等候,时不时能听见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
    南姝点了份只要牛肉不要面的牛肉麵填肚子,偏头看向南璞年,问道:“死者是谁?”
    南璞年吃肉的动作一顿,看了看她碗里的肉,又看了看她那平静的模样,驀地想到了第二次见南姝时,她端著盒饭,蹲在井盖边,津津有味地吃著红烧肉。
    那时,她就已经知道,井里面有碎尸了。
    南璞年嘴角抽了抽,默默放下了筷子道:“廖从人。”
    “廖从人?他不是被保护起来了吗?”
    南姝疑惑,话音刚落,又塞了一块牛肉进嘴里,別说,这里做的滷牛肉新鲜大块不说,还入口即化,味道口感都非常符合她的胃口,还不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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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廖从人的爱人所说,廖从人在上午接到电话之后,就匆匆出了门,並且从路线的復盘来看,他似乎是故意甩掉警察的。”
    对於廖从人和南建业的保护,即便是过年期间依旧没有停止,依旧是一队人,三班倒。
    王亚琴得知消息后,从温城赶了回来坐镇,联繫交警部门协查搜寻廖从人的踪跡。
    可顺著警方跟丟的路段一路追踪下去,监控探头里,都没有找到廖从人的车辆和影子。
    廖从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等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人已经死了。
    这中间,只隔了短短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他是在哪被发现的?”
    南姝问。
    南璞年顿了顿,表情微变,“高家的烂尾楼。”
    南姝一愣。
    自从莫寻的案子出来之后,將近一个月的时间,都会有民警在烂尾楼附近蹲守,看看凶手会不会再次出现。
    可惜,一个月过去,凶手的人影都没瞧见,为了节省精力,就撤回了人员,在烂尾楼安装了几个监控探头。
    为此。
    还从附近居民的家里拉了根线,方便实时监控。
    可是直到尸体被发现,查看监控的时候,这才发现,监控画面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入侵替换了。
    至於发现尸体的人,还是附近村子,过年回村的年轻人。
    烂尾楼对面就是一座小山,一行四五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商量著去山上採风拍照,顺便看看,能不能捡漏摘点菌子。
    爬到山顶后,其中一个女生比较细心,一眼就看到了烂尾楼四楼,向外延伸的钢筋上,像是掛著个什么东西,因为距离比较远的原因,乍一看像是充气玩偶之类的。
    可仔细看看,又觉得不对劲,於是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机,对准了人偶。
    一放大。
    那人顿时被看到的场景嚇了一跳,尖叫著连滚带爬地一路嚎叫下了山。
    同行的人都被他这反应嚇到了,觉得对方是不是有神经病。
    另一人好奇地拿出手机,虽然对焦不如相机,但依旧让他看清了『人偶』的模样。
    一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如筛糠,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住,还是被旁边的朋友扶了一把,这才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人哆哆唆嗦,在朋友们疑惑的问询中,好半天才几乎尖叫地说出『报警』两个字。
    “这是亚琴姐发来的现场照片…”
    南璞年看了眼南姝面前的空碗,这才將手机递给她。
    刚刚他还在担心,画面太过惨烈,容易把人给嚇到,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果然。
    南姝接过,扫了眼照片。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在看一张稀鬆平常的风景照,虽然早就知道小姝胆子大,但是南璞年还是没有想到,南姝的胆子这么大。
    光是这张照片里的场景,换做是年轻时的他,大概也是要做噩梦的。
    照片里。
    廖从人被掛在四楼地板外露的钢筋上,钢筋穿过他的心臟,鲜红粘稠的液体几乎浸湿了整根钢筋。
    他一双眼睁著,面容狰狞,可以想见,他在死前,遭受到了多痛苦的折磨。
    南姝观察著他的伤口,指尖滑动,看向下一张。
    是地面的血跡。
    鲜血从伤口流出,顺著垂落的双腿,滴落到地面,匯集成了一小滩粘稠的血滩。
    “这个出血量…”
    南姝蹙了蹙眉,“有点不太对劲,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別的伤口?”
    她將手机还给南璞年,顺手从一旁拿起一包小零食,肉吃多了,吃点甜的解解腻。
    南璞年看著她的动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回答道:“是,全都来自於背后……”
    根据法医初步鑑定报告,不排除廖从人是机械性损伤死亡,至於为何无法確定,是因为,廖从人身上除了胸膛的那处致命伤,脖颈处也有明显勒痕,並且指尖呈现紫紺色,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徵。
    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要做进一步的鑑定。
    以及。
    廖从人背后,还有多处皮下捅创伤,就像是有人用铁钎有规律、有分寸的,一下一下,对他进行折磨。
    这也是为何,那摊血跡会这么大的原因。
    听到这,南姝慢慢蹙起眉,根据描述,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南璞年提出来的『十八层地狱』的理论。
    “这是…铁树地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