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及冠
    不过这些,因为他们将此事汇报了毛漕帅。
    而他,也清楚是两位属下给自己送的功劳,善后之事那是尽心尽力,裴之砚本来伤势未愈,又还有一日就是他及冠的日子,便直接请了病假,带上裴之逸,回了天云寺村。
    到的时候是十一月十二日申时。
    马车直接停在老宅。
    裴之逸率先跳下马车,而后是裴之砚,下车后伸手牵着陆逢时下马车。
    王氏看着三人。
    一高兴,眼泪就止不住:“可算是到了。”
    虽然裴启云和王氏早就收到了信,知道两人来了杭州任职。
    但还是压着心里那份激动,没有贸然去府城,就怕突然出现,给他们添麻烦。
    他们还想着。
    明日就是砚哥儿及冠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能不能赶回来。
    好在是回来了。
    来安将马车停好,和承德一起搬东西。
    这些都是陆逢时来杭州之后,分批置办的,好些都是特意给二老买的。
    “你们回来就好,买这么东西做什么。”
    裴之砚道:“都是阿时置办的,她说都用的上,二叔婶娘就不要见外了。”
    “就是。”
    陆逢时牵着王氏的手往院子里走:“去年我们就说好了,都是家人的心意,不能推辞。”
    王氏用力点头。
    大家一起进了屋,旧宅去年翻新过,较之前宽敞明亮,还多了两间屋子。
    院子也扩大了一倍。
    东西放好,门前传来动静,是裴采盈一家到了。
    男子及冠礼,是大事。
    裴采盈自然是要提前到,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陈禾生依旧如之前一般,笑呵呵的提着东西跟在自己妻子后面,涛儿已经三岁多,是四处乱跑的年纪。
    一下牛车就兴奋的喊:“外翁,外婆。”
    不过还没扑到王氏,就被裴之逸一把给抱起来:“怎的,没看见小舅舅也在?”
    陈子涛憨憨喊道:“小舅舅。”
    裴之逸接着逗:“你只喊了小舅舅,这里还有大舅舅,大舅母,你怎的不喊?”
    陈子涛本来高高兴兴的。
    被裴之逸这么一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王氏:“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涛儿才一岁的时候见过砚哥儿,阿时,哪里还记得。”
    陆逢时跟裴采盈夫妇俩打了招呼后,看向陈子涛:“涛儿,要不要舅母抱?”
    陈子涛只是微微一愣,而后张开双手,扑到陆逢时怀里。
    裴采盈笑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让你抱。”说着眼睛看向陆逢时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
    成亲也有三年多了。
    这肚子,怎的就没动静?
    看阿时面色红润,身体应该是不错的,反观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没说什么,但感觉走路有些慢。
    还有些不便的样子。
    不会是……
    她又哪里知道,裴之砚前几日狠狠摔了一跤才会如此。
    裴采盈那带着关切与探究的目光,虽只是一扫而过,却如春水微澜,落入了裴之砚的眼中。
    裴之砚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面上却神色如常,上前与姐夫陈禾生寒暄。
    众人热热闹闹地进了堂屋。
    屋内早已备好了热茶点心,炭盆烧得暖烘烘的,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王氏拉着陆逢时的手问长问短。
    裴启云则与裴之砚说着村里这一年来的变化,语气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说了会话,王氏去灶房准备晚饭。
    这次苏妈妈和春祺跟了来,王氏就只是搭把手,倒是轻松很多。
    吃完饭,春祺沏了热茶来,又聊了会才散。
    裴采盈一家住在老宅,苏妈妈和春祺以及来安和承德也都在老宅安置,明日一早可以帮忙。
    陆逢时和裴之砚回了他们自己的宅子。
    屋子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
    裴之砚去灶房烧了一锅热水,洗漱好后,便都在东屋歇下。
    想起刚才阿姐的眼神。
    裴之砚突然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陆逢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
    随即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和明显变化的呼吸,立刻便明白了缘由。
    她脸上微热,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眼眸在昏暗中含着笑意,低声道:“怎么?被阿姐瞧了一眼,便受刺激了?”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戏谑,如同羽毛般拂过裴之砚的心尖。
    裴之砚低头,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凝视着身下人清亮的眸子,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清晰无比。
    “与她何干。”
    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俯身吻住那含笑的唇,将未尽之语都吞没在逐渐升温的纠缠里。
    冬夜的寒意被隔绝在窗外,屋内炭盆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与逐渐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去,滑落榻下,肌肤相贴,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暖意。
    裴之砚的吻细密而灼热,一路向下,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簇簇无声的火焰。
    他的手掌带着常年握笔练剑的薄茧,在她细腻的腰肢后背流连,力道时轻时重,带着一种隐忍已久渴望与探索。
    “阿时……”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陆逢时睁开迷蒙的眼,突然想起来,裴之砚身上还有伤:“你这伤……”
    她想说,还是别动了。
    虽然这个时候,她忍得也有些难受。
    裴之砚一听,这哪行。
    都这个时候,别说只是伤了,只要没死,就得行。
    “些许小伤,岂能误了正事……”
    未尽的话语被悉数淹没。
    翌日。
    十一月十三,天朗气清。
    裴之砚的及冠礼在老宅的正堂举行。
    仪式虽不比高门大族繁复,却也庄重严谨。
    裴启云虽然是二叔,但裴之砚是他抚养长大,是正儿八经的长辈,亲自为他加缁布冠、皮弁、爵弁,至于字,之前书院的先生已经帮他取了,这一环节便略过。
    裴之砚身着礼服,神情肃穆。
    陆逢时站在一旁观礼,看着他褪去最后一丝少年青涩,眉宇间更添沉稳坚毅,心中亦是为他欢喜。
    礼成之后,自是家宴。
    菜肴多是乡野风味,却胜在新鲜热忱,众人围坐一桌,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