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缓缓解开西装外套,隨手扔在一旁,露出里面一件紧束的黑色劲装。
    他双手在胸前缓缓交叉,骨节发出噼啪轻响。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
    隨即,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自他体表浮现,如同水波般流转。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先天中期!
    叶远心头一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人的实力,远超昨晚那个只会偷袭的黑衣首领,是真正的硬茬子。
    “小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確实是个人才。”中年人活动著手腕,眼神锐利如鹰。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罪天元集团。”
    “能逼我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语气平淡,却透著一股掌控生死的自信。
    “不过今天,你註定要埋骨於此。”
    话音未落,中年人身形猛地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瞬,他已鬼魅般出现在叶远身前三尺。
    一掌拍出,无声无息,仿佛没有带动一丝风声。
    但叶远却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当头压下,几乎令人窒息。
    叶远瞳孔骤缩,不敢怠慢,双臂瞬间交叉於胸前,金蚕內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金光与青光轰然碰撞!
    “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厂房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巨大的衝击力如同重锤砸在胸口,瞬间將叶远震得倒退七八步。
    双脚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拖出两道深深的痕跡,才勉强止住退势。
    “噗!”
    叶远喉头一甜,强行咽下一口涌上的鲜血,脸色微微发白。
    胸口如同被撕裂般疼痛,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他刚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中年人又如跗骨之蛆般欺了上来。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叶远能硬接他一掌还没倒下。
    但他攻势不停,十指张开,指尖青芒吞吐不定,化作凌厉的爪影,直取叶远周身要害。
    速度快得让人眼繚乱。
    叶远被逼得左支右絀,连连闪避。
    金蚕內气自体內疯狂运转,修復著震盪的內腑,同时也在不断適应著对方的攻击节奏。
    即便如此,凌厉的指风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衫,在手臂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先天中期的实力果然恐怖,每一招都蕴含著莫大的威力。
    叶远现在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勉力支撑,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必须找到破绽!只有找到破绽,才有反击的机会!
    叶远一边狼狈闪避,一边暗自调整內气的运行路线。
    金蚕內气在他体內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循环,每一次流转,都带走一丝疲惫,增添一分力量,仿佛在战斗中不断淬炼。
    “小子,反应挺快,可惜只是垂死挣扎!”中年人冷笑著,攻势越发狠辣刁钻,招招不离要害。
    他似乎想儘快结束战斗,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厂房外,一道倩影借著夜色和废弃机器的掩护,悄然靠近。
    正是闻讯赶来的唐宛如。
    她今早收到王坤语焉不详的警告,提到叶远可能有危险,地点似乎在东郊。
    她心急如焚,立刻驱车赶了过来,凭著直觉找到了这家废弃工厂。
    工厂外围果然有黑衣人把守,个个神色警惕,气息彪悍。
    她不敢贸然靠近,只能躲在远处一堆废弃轮胎后面,焦急地观察著厂房方向。
    突然,她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刚从厂房里走出来的熟悉身影——王焕!
    唐宛如的心猛地一沉。
    王焕,她记得很清楚,这人不久前还是天元集团总部的保安队长,因为某些原因被开除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这些明显是杀手的人混在一起?
    天元集团…果然是他们!
    唐宛如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没有犹豫,立刻掏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王坤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王先生,我是唐宛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急切,“叶远被人带到了东郊的废弃工厂,里面正在激战,情况非常危急!我看到了王焕,是天元集团的人!”
    电话那头,王坤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知道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马上处理。”
    电话隨即掛断。
    叶远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麻痹感,中年人那一掌的力道阴狠地渗透进来。
    他咬紧牙关,强行压制著伤势,出招却未见丝毫迟滯。
    体內金蚕內气已经运转了十五个周天,鼓胀欲裂,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这股力量积蓄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
    再这么下去,恐怕不是敌人打死他,而是他自己先把自己给“撑”爆了!
    师傅的话在脑海中迴响,金蚕內气分蚕茧、金蚕、金蝉三境。
    他如今刚破茧,连这初境的力量都快驾驭不住。
    必须找到一个出口,一个释放这股狂暴能量的途径。
    “小子,还在硬撑?”中年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我看你这內息紊乱,快要走火入魔了吧。”
    他显然看出了叶远的不妥。
    叶远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体內那股奔腾的力量洪流中。
    如何引导?
    如何释放?
    脑中灵光一闪,师傅那句“金蚕欲化蝉,必先破茧而出”仿佛炸雷般响起。
    破茧!
    对,就是破茧!
    或许,这就是唯一的生机,也是唯一的死路。
    中年人见状,不再留手,一声低喝,全身青芒大盛。
    他骤然发力,右掌裹挟著摧枯拉朽之势,直直印向叶远心口要害。
    这一掌,他动用了七成真力,自信能將这小子彻底轰杀。
    叶远却像是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竟然不闪不避。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放弃了吗?
    也好,省事。
    叶远心中却是一片决然,赌了!
    就在中年人掌风触及叶远衣襟的瞬间,叶远双目陡然圆睁,双臂猛地向外一震!
    体內那积蓄到极致的金蚕內气,终於找到了宣泄口,如同火山喷发,自他周身三百六十处窍穴狂涌而出!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刺目的金光瞬间爆发,將整个破旧厂房映照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