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一句话,宴会厅內登时炸开了锅。
    方才还交头接耳的宾客们,此刻鸦雀无声,空气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叶先生!”赵明轩“霍”地起身,指著叶远的手都在发抖:“你这话何意?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
    “若有人觉得这顶帽子戴著正合適,那便是了。”叶远语气冰冷,隨即蹲下,仔细察看唐若冰的尸体,“此种神经性毒素,发作迅猛,中毒致死,绝不会超过五分钟。凶手,定然在这短短时间內与她有过接触。”
    唐宛如瘫跪在地,泪水冲了精致的妆容,声音哽咽:“叶远,她……当真没救了吗?”
    叶远缓缓摇头,站起身,视线扫过全场每一个角落:“毒素侵入太深,已彻底摧毁了她的神经系统,回天乏术。”
    他声音一沉:“但,此仇必报!”
    宴会厅后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侷促地扯了扯领带,声音发虚:“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在座的哪位不是体面人?怎会行此下毒的齷齪勾当!”
    “体面人?”叶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流组织里的人,哪个不是披著光鲜亮丽的皮囊?”
    唐天龙拄著拐杖,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近几步,声音带著一丝沙哑:“叶远,有何发现,但说无妨,不必在此处绕弯子!”
    “正有此意。”叶远从西装內袋摸出手机,“我要看监控,查清楚究竟是谁,给唐若冰递了那杯要命的红酒!”
    赵明轩面色骤变,急忙出声阻止:“且慢!你凭什么调阅监控?此地乃私人会所!”
    “我的確没有。”叶远唇边泛起一丝浅笑,指尖已在手机屏幕上点下一个號码,“但,国安有这个权力。”
    电话迅速接通,叶远开门见山:“陈局,丽思卡尔顿顶楼宴会厅,又出命案了,还是中毒。劳烦派技术人员过来一趟。”
    收起手机,叶远再次扫视惴惴不安的眾人:“诸位,国安的人马上就到。在此之前,奉劝各位安分守己。若有谁想悄悄溜走,休怪我將你视作畏罪潜逃。”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限制我们的自由?”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尖声叫嚷,手上的祖母绿戒指在灯光下晃得刺眼,“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悉听尊便。”叶远不以为意,“不过,我相信,夫人若是清白的,自然不会抗拒配合调查。”
    恰在此时,酒店安保主管额头冒汗,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面色十分难看:“叶先生,出状况了!”
    “讲。”
    “负责这片区域的服务生小王,大概十分钟前,人不见了!我们查了员工通道的监控,他、他慌里慌张地跑了!”
    叶远眉头一紧:“立刻把监控画面调出来,我亲自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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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保主管连忙应声,迅速操作,將监控画面投到了宴会厅的大屏幕上。
    屏幕上,一个身著白色制服的年轻服务生,正六神无主地在酒店后门附近来回踱步,频频回头,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
    “没错,就是他!”人群中立刻有人指认,“我记得清清楚楚,方才就是他给唐小姐送的酒!”
    唐宛如一把抓住叶远的手臂,声音急促:“那还等什么?快派人去追啊!”
    “不必追了。”叶远摇了摇头,语气篤定,“对方既然敢让他如此轻易暴露,便说明此人不过是一枚弃子。真正的主谋,此刻,仍在这宴会厅之中!”
    赵明轩发出一声嗤笑,带著几分嘲讽:“叶兄,你这番推断,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眼下人证物证確凿,凶手分明就是那个逃跑的服务生,你何必在此故弄玄虚,捕风捉影?”
    “物证,的確指向了他。”叶远转向赵明轩,意味深长地开口,“可这人证嘛,恐怕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他话音未落,宴会厅入口处便响起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
    陈国强领著数名神色干练的技术人员,快步而入,他面色铁青,开口便问:“又出事了?还是死人?”
    “嗯。”叶远扼要说明了现场状况,“毒素与上次如出一辙,源头应该相同。”
    陈国强快步走到唐若冰尸身旁,俯身细致检查片刻,眉头锁得更紧:“没错,是那种神经性毒素,而且,这次的毒素浓度,比之上次还要高出不少。”
    他直起身子,断言道:“凶手这次,是铁了心要她的性命!”
    “陈局。”叶远指向大屏幕,“你们能追踪到那个服务生的去向吗?”
    陈国强立刻对手下发號施令:“马上调取酒店周边的所有监控,追踪目標行踪。”
    技术人员动作飞快,片刻便有了结果:“报告,目標在三条街外一个垃圾桶旁停留了三十秒,然后消失在监控盲区。”
    “垃圾桶?”叶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去那里看看,应该有线索。”
    二十分钟后,一名技术人员返回,手里提著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著东西。
    “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
    袋子里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瓶身上还残留著些许液体痕跡。
    叶远接过证物袋,端详:“这个瓷瓶的工艺很特殊,不是普通的实验室用品。”
    “没错。”陈国强頷首,“这种纯手工烧制的瓷瓶,整个华城,只有一家古董店在销售。”
    赵明轩在一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些细枝末节有什么用?现在最该做的是全力追捕那个逃跑的服务生!”
    “赵少似乎很著急。”叶远转头,眼神锐利地盯住他,“莫非是担心我们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东西?”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明轩脸色倏地一变,“叶远,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只是觉得奇怪。”叶远不紧不慢地开口,“从唐若冰中毒到现在,你好像一直在催促我们放弃深入调查,这可不太符合一个无辜旁观者该有的表现。”
    宴会厅內的空气再度凝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赵明轩。
    赵明轩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我只是觉得应该儘快破案,这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