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太巧。”叶远頷首,“前后不到两个钟头,就来了三拨背景通天的人。消息散播的速度,快得惊人。”
    钱老忧心忡忡:“这还只是个开始,后面闻风而动的势力,怕是会越来越多。”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唐宛如踱步至窗边,望著窗外华城连绵的灯火,“我倒要亲眼看看,当年那些躲在暗处的真凶,这次敢不敢露头!”
    叶远走到她身侧:“宛如,你真的决定了?”
    “我確定。”唐宛如转过身,眸光坚定,“叶远,我们已经站在这风口浪尖,没有退路可言。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放手一搏,搅他个天翻地覆!”
    “好!”叶远握紧了她的手,“那我们就来一场,足以震动全球的拍卖会!”
    恰在此时,唐宛如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沉寂。
    她瞥了眼来电,神情骤然一紧。
    “怎么了?”叶远察觉到她的异样。
    “是苏富比拍卖行。”唐宛如迅速接通,“您好,我是唐宛如……什么?已经有十二家国际財团预约参拍?而且,保证金都已经悉数到帐?”
    掛断电话,她转向叶远,语气中带著难以置信:“这场拍卖会的规模,恐怕要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想。”
    “十二家国际財团,每一家,都能毫不费力地拿出一千亿美元的保证金。”叶远默默计算著,“这意味著什么,你清楚吗?”
    “意味著,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按捺不住了。”唐宛如的声音微微发颤,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后天晚上,就是我们为父母討回公道的时候!”
    陈国栋猛地抬头:“宛如,你刚才说,有十二家財团预约了?”
    “是的,陈局长。”唐宛如肯定。
    “能告诉我,具体都有哪些吗?”陈国栋的嗓音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唐宛如努力回忆著电话那头报出的名字:“摩根他们那个国际顶级財团联合会、我们苏氏集团、刚走的瑞银集团,还有……洛斯柴尔德家族、杜邦財团、三菱商事、沙特主权財富基金……”
    她每报出一个名字,病房內的气氛便沉重一分。
    越说到后面,在场眾人的心就越往下沉。
    钱老按捺不住,开了腔:“我的天,这……这可都是些跺跺脚全球都要抖三抖的顶级势力啊!华城,华城这是要变成什么样?”
    “变成全世界瞩目的焦点。”叶远定了定神,“或许,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契机。”
    唐宛如突然拋出一个问题:“叶远,如果拍卖会一结束,买家就要求立刻使用技术,我们怎么办?”
    叶远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准备一个志愿者。”唐宛如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一个……心甘情愿,接受技术试验的人。”
    此言一出,病房內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唐宛如一字一句,“一个……心甘情愿,接受技术试验的人。”
    话音落下,病房內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敲打著每个人的神经。
    钱老猛地回神,保养得宜的手指攥紧了。
    他转向唐宛如,声音发紧:“宛如,这不是开玩笑!技术试验,谁敢打包票?万一……”
    他没再说下去,那份沉甸甸的顾虑,让空气都凝滯了。
    “叶远,”陈国栋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叶远,“你是医生,你怎么看?”
    叶远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像是在整合信息:“直接作用於基因的技术,变数太大。就算有唐前辈的数据打底,临床试验的每一步都得小心再小心。这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风险我清楚。”唐宛如走到叶远身旁,连日奔波让她的香奈儿米白套装失了些精致,但她气场不减。
    “可我们没时间等了!拍卖会后天就开,技术一旦卖出去,买家马上就要看成果,我们拿什么给人家看?一个成功的案例,是我们唯一的底牌,也是保命符!”
    柳兆丰咳了一声,打破僵局,他往前挪了一步,身上的杰尼亚西装动了动:“唐小姐,这个志愿者……挑人有什么讲究?比如,身体底子,年纪什么的?”
    他手指无意识地捻著袖口那枚不便宜的玉石袖扣。
    王建华赶紧接话,他那张胖脸上满是关切:“对啊,宛如。有需要我们搭把手的,你儘管说。这事儿,对华城,对咱们大傢伙儿,太重要了。”
    他说话时,眼珠子在叶远和唐宛如之间打转。
    “柳伯伯,王叔叔,”唐宛如语气平淡,“志愿者的人选,非同小可。第一,他本人必须点头,还得把所有风险都跟他说透。第二,身体行不行,得叶远说了算。最关键的一点,”她顿了顿,扫视眾人,“这个人,必须绝对靠得住。他成不成,直接关係到技术的前景,也关係到我们能不能在这场风浪里活下来。”
    “靠得住?”李德成琢磨著这两个字,突然明白了什么,“唐小姐,你的意思是,这人背景不能有任何问题?”
    “差不多。”唐宛如点头,“不能让任何乱七八糟的因素,搅黄了这唯一的机会。”
    钱老补充:“宛如说得没错。这个人,连带他家里人,都得查个底朝天。不然,技术细节从他这儿漏出去,或者他被外人控制了,那麻烦就大了。”
    病房里又绷紧了。
    柳兆丰和王建华对视一眼,没再多问。
    他们心里都有数,这种“靠得住”,分量有多重。
    苏雅婷走时留下的香水味还没散尽,但这会儿,谁都清楚,就算苏家家大业大,想在这事上掺和一脚,门儿都没有。
    “我来筛人。”叶远终於说话,声音有些疲惫,但语气不容商量,“医学上的事,技术上的事,我负责。”
    唐宛如转向他:“標准,我们一起定。没多少时间了。”
    就在这时,陈国栋兜里那部加密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对大家比了个手势,走到角落去接电话。
    “讲。”陈国栋的声音压得极低,透著一股不寻常。
    电话那头不知道在说什么,陈国栋的脸色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