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手里的文明杖,都几乎握不住!
    amschel·rothschild。
    他那个在二十多年前,被官方宣布为“自杀”的堂弟。
    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最大的丑闻,和最深的秘密!
    叶远,他怎么会知道?!
    叶远没有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他上前一步,凑到雅各布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人们只看到,那位掌控著世界经济命脉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掌门人,在听完那句话后,双腿一软,整个人,竟然后退了半步。
    他看著叶远的表情,已经不是愤怒。
    是恐惧。
    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最极致的恐惧!
    下一秒。
    雅各布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转过身,一言不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自己那个还在惨叫的小儿子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迴荡在死寂的宴会厅里。
    然后,他抓著自己儿子的头髮,硬生生將他从地上拖起来,按著他的头,对著唐宛如,九十度,鞠躬。
    “向这位女士,道歉!”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雅各布·罗斯柴尔德,这位站在世界金融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亲手將自己儿子的头,按向了地面。
    那不是道歉。
    那是臣服。
    是一种发自骨髓的,对更高级別力量的,绝对臣服。
    年轻的罗斯柴尔德,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被父亲那前所未有的一巴掌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满是血腥味。
    “父亲!你……”
    “闭嘴!”
    雅各布的声音,嘶哑,颤抖,带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死死按著儿子的后颈,那力道,几乎要將他的骨头捏碎。
    “向这位女士,和这位先生,道歉!直到他们原谅你为止!”
    唐宛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身上那件stella mccartney的白色西装套裙,在奢华的水晶灯下,泛著清冷的光。
    她看著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看著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年轻贵族,像一条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看著他父亲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她的心臟,在狂跳。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由身边这个男人带来的,顛覆性的震撼。
    叶远,依旧面无表情。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对父子一眼。
    仿佛他们,只是两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牵起唐宛如的手,那只刚刚被他握住,阻止她开口的手。
    “我们走。”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牵著她,在全场所有顶级权贵们敬畏、恐惧、探究的目光中,转身,向宴会厅外走去。
    身后,是雅各布·罗斯柴尔德愈发惶恐的声音。
    “叶先生!请您留步!犬子无知,我……”
    叶远没有停。
    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当两人的背影即將消失在厚重的橡木大门后时,叶远的声音,才不带任何温度地,飘了回来。
    “管好你的狗。”
    “下一次,就不是断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轰!
    雅各布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知道,这不是威胁。
    这是一个宣判。
    一个来自他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的,最终宣判。
    ……
    黑色的迈巴赫车队,悄无声息地,驶离了那座古老的城堡。
    车厢內。
    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唐宛如坐在真皮座椅上,侧著头,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莱芒湖夜景。
    湖面倒映著岸边的灯火,像一条破碎的银河。
    美的不真实。
    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
    他的掌心,乾燥,温热,带著一股让她心安的,沉稳的力量。
    可她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amschel。
    她知道这个名字。
    二十多年前,罗斯柴尔德家族一位极具天赋的继承人,在巴黎的酒店里离奇死亡,官方给出的结论是自杀。
    这件事,一直是笼罩在这个古老家族头顶的阴云,也是无数阴谋论的源头。
    可叶远,不仅知道。
    他还用这个名字,一句话,就击溃了罗斯柴尔德当代掌门人的所有防线。
    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他到底,是谁?
    唐宛如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搅乱的毛线,根本找不到头绪。
    就在这时。
    “冷?”
    身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唐宛如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摇了摇头。
    “不冷。”
    叶远没有再说话。
    只是,几秒钟后,车厢內的空调温度,被悄无声息地调高了两度。
    一股温暖柔和的暖风,轻轻吹拂在她的身上。
    紧接著,一杯温热的,散发著淡淡柑橘清香的伯爵红茶,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不是车载冰箱里那种普通的饮品。
    而是由隨行的,拥有皇室认证的茶艺师,用阿尔卑斯山的泉水,现场冲泡的。
    唐宛如的心,漏跳了一点。
    她接过那杯用顶级骨瓷盛放的红茶,指尖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
    她没有喝。
    只是看著他。
    面具早已摘下,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他那张俊美得如同神祇的侧脸,线条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没有看她,只是平静地看著前方。
    仿佛刚刚在宴会厅里,那个以一人之力,压得整个欧洲最古老的家族低头的男人,不是他。
    “为什么?”
    唐宛如终於忍不住,轻声问。
    “为什么帮我?”
    她指的是,在那个年轻人试图冒犯她时,他毫不犹豫地出手。
    叶远终於侧过头。
    车窗外的流光,滑过他的脸颊,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投下一片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的妻子,被人冒犯。”
    “我出手,需要理由吗?”
    轰!
    唐宛如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臟的位置,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我的妻子……
    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著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喙的霸道。
    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