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的身影在教堂內拉出一道道残影,在枪林弹雨的缝隙中穿梭。他每一次出手,都简洁,高效,且致命。
    他时而夺枪,反手一记点射,精准命中远处敌人的眉心。
    时而近身,一记手刀劈在对方的手腕,让枪械无力垂下,紧接著一脚踹在胸口,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个枪手看著同伴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倒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惊恐地看著那个如同鬼魅般靠近的身影,手指下意识地就要去摸腰间的手雷。
    可他的手刚抬起一半,就停住了。
    因为叶远已经站在他面前,手里正把玩著一枚刚刚从他腰间“借”来的手雷。
    “找这个?”
    叶远轻声问。
    那枪手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极致的恐惧中。
    不到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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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里恢復了寂静。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枪手,全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混杂著教堂里原本的檀香味,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叶远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黑色的风衣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到。
    他隨手將那枚手雷拋了拋,又精准地掛回了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枪手腰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满地的“杂物”,重新落在了伊芙琳身上。
    伊芙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张美艷的脸上,血色尽失。她握著高脚杯的手在微微颤抖,碧绿的瞳孔里,倒映著叶远那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恐惧,愤怒,羞辱,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迷恋。
    种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让她看起来像一尊即將破碎的瓷娃娃。
    叶远看著她,迈开步子,一步步朝她走去。
    他的皮鞋踩在散落的弹壳和石屑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教堂里,这声音像是死神的鼓点,一下下地敲在伊芙琳的心臟上。
    他面无表情地从一具扭曲的身体旁走过,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伊芙琳握著高脚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几乎要洒出来。
    远远在她面前站定,两人之间只隔著一张小小的圆桌。他伸出手,將她面前那只摇摇欲坠的酒杯拿了起来,稳稳地放在桌子中央。
    清脆的“嗒”一声,在空旷的教堂里格外刺耳。
    “现在,可以说了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伊芙-琳愣愣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让她魂牵梦縈的脸。此刻,上面只有冰霜般的冷漠。
    恐惧和羞辱过后,一股病態的迷恋再次涌上心头。
    她忽然笑了,笑声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神经质,“你……你还是这么强……强得让人……无法抗拒……”
    “怪不得我当年会为你……”
    “伊芙琳。”叶远打断了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伊芙琳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般地靠回椅背,收起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好啦好啦,我说。”
    “暗影的幕后老板,我们內部称他为『先知』。”
    “先知?”叶远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对。”伊芙琳点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就像一个只存在於网络里的幽灵,所有的命令都通过无法追踪的加密渠道下达。”
    她顿了顿,抬起头,碧绿的瞳孔紧紧锁住叶远的眼睛。
    “他最近的命令,只有一个。”
    “不惜一切代价,拿到你手里的星盘。”
    叶远沉默了。
    星盘。
    又是这个东西。
    这块破石头到底藏著什么秘密,能引来这么多苍蝇?
    “还有呢?”他问。
    伊芙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
    叶远的目光沉了下去,“我的耐心有限。”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伊芙琳打了个哆嗦,她不敢再有任何隱瞒:“先知说,如果你不配合,就……”
    “就什么?”
    “……就杀了那个姓唐的女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堂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股无形但恐怖的压力从叶远身上轰然散开,烛火疯狂摇曳,似乎隨时都会熄灭。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下降,连伊芙琳呼出的气息都带上了一丝白雾。
    “他敢。”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蕴含著尸山血海般的杀意。
    伊芙琳毫不怀疑,如果那个“先知”此刻站在这里,叶远会毫不犹豫地將他撕成碎片。
    她看著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泛起浓浓的嫉妒和不甘,忍不住脱口而出:“叶……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你真的值得吗?”
    叶远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
    他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叶!”伊芙-琳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和尖锐,“你就这么走了?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我们……”
    叶远的脚步停在教堂门口,却没有回头。
    “伊芙琳。”
    他的声音穿过十几米的距离,清晰地传到她耳中,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五年前救你,只是顺手。別把自己的位置摆错了。”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补上了最后一刀。
    “在我眼里,你和地上这些垃圾,没什么区別。”
    说完,他推开沉重的教堂大门,身影乾脆利落地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砰!”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教堂內,只剩下伊芙-琳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久,她腿一软,颓然坐回椅子上。
    她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最终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抽泣。泪水决堤,打湿了她名贵的衣裙。
    ——
    酒店套房。
    唐宛如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墙上的掛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打她紧绷的神经。
    两个多小时了。
    叶远已经出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
    她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他。放下,又忍不住担心。如此反覆,指甲都快把手心掐破了。
    那个叫伊芙琳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她胡思乱想,几乎要崩溃的时候。
    “咔噠。”
    门锁转动的轻响,如同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