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开始的结束
    伦敦是最早收到乔已经抵达莱茵兰消息的地方,在冲突爆发之后,海外情报处立刻行动了起来。
    凭借着此时莱茵兰依旧是非军事区的优势,几乎是在对伦敦进行现场直播。
    随着战斗机清场,运输机在黄昏残阳的余晖中降落在公路与草坪上。
    知道老乔没有去日耳曼尼亚,而是抵达了莱茵兰的伦敦方面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乔是不可能输的,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应该把损失降到最低,布尼塔尼亚的爷就是爷,不仅里子要有,同时面子也要照顾到。
    老乔现在把条顿人按在东岸,那自己现在跳出来进行调停,不就能够将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首相决定召见条顿与高卢大使,同时准备就瓦格纳进军莱茵兰事件做出声明。
    只是在首相准备做出声明之前,一则来自金汉宫的电话,打进了首相的办公室中。
    电话那头的是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乔治陛下。
    从去年底开始,乔治陛下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坐在书房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的园。
    偶尔,他会突然召唤自己的仆人,焦急的询问巴黎守住了吗?日德兰战况如何?
    然后那些仆人会安慰陛下,我们已经打赢了那场大战,布尼塔尼亚如今欣欣向荣。
    然后乔治陛下便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重新坐回到那张他最喜欢的躺椅上,继续静静地看着窗外。
    于是当接起电话的首相,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乔治陛下“把近卫部队加强给乔”的虚弱话语时,首相只是嘴上应付,表示我明白了我马上就这么做。
    但是实际上,首相却将这个当做乔治陛下的又一次旧疾复发,他又以为现在还在大战期间。
    刚挂断电话,首相还没有来得及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首相办公室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当首相再次接起电话之后,首相得到了一个他们已经早有准备的消息,在刚刚的那通电话之后,蒙主赐福的乔治陛下,回归了主的怀抱。
    放下电话,首相感叹果然一旦人忙起来,所有事情都会赶到一起的同时,也确信了刚刚的那通电话只是乔治陛下在弥留之际又再次回到了那场改变了一切大战的幻影中。
    看来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将会有的忙了。
    带着这种想法,首相向会客室走去,他将在那里召见条顿与高卢大使,随后他还有一场新闻发布会要开。
    而就在伦敦方面准备做出决定的时候,在华沙波兰德人此时也陷入了强烈的混乱中。
    对于波兰德政府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刺激了。
    我说让你展现能力,没说让你和瓦格纳打一仗啊!
    面对突然支棱的条顿,华沙中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既能够从波西米亚地区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也能够解决与条顿之间的领土纠纷。
    甚至就连上西里西亚问题都能够解决。
    当初帮助人革联稳住西里西亚,是因为当时比起条顿来,还在内战中的人革联的威胁显然要低不少。
    但是谁知道,这才过去几年,人革联就能够变成如今的样子。
    如果人革联同时对自己进行东西对进的话,波兰德觉得自己肯定顶不住。
    所以削弱一下人革联,让人革联失去他们最繁荣的上西里西亚地区,就能够极大地削弱人革联,从而改善自己的地缘环境。
    同时最妙的还是,要做到这一切,都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跟在条顿人身后看他们发挥就好。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妙的交易吗?
    有赞成的,自然就有反对的。
    反对的人则认为,做出这种决定完全就是自杀行为,本来现在我们的地缘环境虽然糟糕,但是没有那么糟糕。
    我们虽然和波西米亚有矛盾,但是我们没有得罪过北约,和波西米亚之间的矛盾也没有到要兵戎相见的地步。
    对人革联,我们更是支持过他们夺取上西里西亚,他们只要还要一点脸,在解决露西亚军政府之前,他们就不会主动对我们做些什么。
    而老乔如果要干涉我们,早就干涉了,所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有西边的条顿因为旦泽问题,和我们有最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果我们同意条顿的提议,我们或许是能够获得一些领土,但是这样做的话我们会同时得罪包括人革联与北约在内的所有邻国,那时候我们只能和日耳曼尼亚走到底了。
    在华沙陷入争论的同时,在日耳曼尼亚元首正如同困兽般,焦躁地在地图室中来回徘徊。
    他知道瓦格纳的战斗力很强,但是他没有想到瓦格纳的战斗力会强到这个地步,整整一个下午,国防军投入了炮兵,步兵,空军,甚至是刚刚组建的装甲部队。
    但是这些部队,都没有能够突破瓦格纳的防线。
    这让元首在愤怒的同时,还不能将这种愤怒表达出来。
    因为在地图室中的政府高层,在第二波攻势失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慌了,如果元首此时也表现的焦躁或者是不安,那么政治局势可能就会失控。
    所以元首只能指着地图不断表示,国防军队的装甲部队很快就会赶到,只要装甲部队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并且到现在为止,伦敦与巴黎都没有对这件事进行表态,所以我们虽然遭遇了一点小挫折,但是我们成功的机会依旧很大。
    然后,元首就听到了瓦格纳的后续部队抵达莱茵兰,正在进行空降的消息。
    在这一刻,即便他的武装卫队,距离莱茵兰只剩下了最后的十公里,同时国防军后续的装甲部队也即将抵达,有那么几秒,元首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与此同时,在日耳曼尼亚经济召开会议的保皇党们,也在盘算着手里的力量。
    自从元首上台之后,街头政治出身的元首就组建了一套严密,高效,残酷的镇压系统,这套体系将会粉碎任何敢于触怒元首的人。
    所以要想推翻元首,就不可能像是大战末期,逼迫皇帝下台一样,让几名将军完成这个任务,他们肯定需要调动部队,甚至可能要进行一场短暂而残酷的战斗。
    但是而这就需要他们手里有一支武装力量。
    虽然保皇党中有不少旧军人与军官,并且普遍军衔还不低。
    可是由于元首上台之后,对于经济的改善,以及提升了军队的待遇,所以不少低级军官,都是元首的支持者,如果这些低级军官不支持他们。
    那么在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甚至有可能遇到“长官何故造反”这样的状况。
    同时军官团中,虽然大部分军官都多少有一些保守派思想,但是这些人怎么说呢……往好的一面说,就是这些人都是专业军官,他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在台上他们支持谁。
    往坏的一面说,他们不会主动做出行动,谁赢他们帮谁。
    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快在日耳曼尼亚附近找到一支偏向皇帝的,愿意为了拯救条顿而战的部队,在一切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将那个疯子赶下去。
    就在保皇党焦虑的会议中,巴黎方面在最初的混乱之后,随着瓦格纳顶住了条顿人的攻势,将条顿人死死地挡在莱茵河东岸。
    巴黎的军人们,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刚开始巴黎方面因为乔的擅自行动而感到狂怒,是因为他们害怕乔的突然行动,会将他们拖入一场战争之中,上次大战的惨烈让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惨烈的战争。
    所以从六年前开始,为了应对条顿的威胁,高卢人开始在边境修建一系列的永备工事,准备将整个边境都变成如同杜奥蒙堡一般,坚固的要塞区。
    让条顿人永远无法突破边境。
    但是现在,当瓦格纳顶住了条顿的攻击,甚至第二批支援部队,甚至据伦敦方面的小道消息,乔本人都已经抵达了莱茵兰之后。
    高卢的将军们寻思,如果条顿人连瓦格纳伞兵都打不过的话,那么自己的重装甲部队,不是能够按着他们打?
    装甲部队立刻开始动员!
    过去老乔守卫过巴黎,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去拉老乔一把了!
    然后,就在巴黎方面终于下决心准备动手的时候,巴黎方面听到了两个消息,让他们立刻让已经开始动员的部队停了下来。
    就在巴黎方面让装甲部队开始动员的时候,伦敦方面召见了他们的大使,并且公开宣布瓦格纳的这次行动并未取得伦敦方面的授权,伦敦无意在旧大陆上挑起战争。
    并且愿意为了这次冲突,进行调停并且呼吁各方停火。
    如果说伦敦方面的这种表态,像是浇了巴黎方面一头冷水的话。
    那么在空降之后,瓦格纳在打退了条顿人的两次进攻之后,就开始组织撤退的消息,则让巴黎方面如坠冰窟。
    从大战期间开始,老乔给所有人留下的刻板印象就是,老乔总是会赢,哪怕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撤退这个词似乎都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中。
    而现在瓦格纳居然在组织撤退,在莱茵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莱茵兰,老乔正坐在不屈者越野车上,看着自己手中的地图。
    经常指挥部队作战的朋友都知道,指挥部队撤退,是一件比发起进攻更加困难的任务。
    所以在空降完成之后,乔先组织部队进行了一次反击。
    在将那些条顿人给重新按回了莱茵河东岸之后,在护航的战斗机燃油不够返航之前,乔立刻组织部队打扫战场,快速将伤员与那些能够找到的尸体,送上运输机让运输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返航。
    随后乔便开始组织部队开始撤退。
    比起在这里等几个小时让运输机编队来接应自己,乔选择带领部队向南前进,虽然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但是只要进入那个永久中立国。
    乔就能够保住剩下的小伙子们。
    虽然从这里前往高卢会近不少。
    但是对于从头到尾,都只是在那里看着的巴黎,乔没有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
    当然,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乔非常清楚,战场上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追击撤退的敌人。
    而要怎么才能够让对方不追击自己呢?
    给对方来上一场伏击呗。
    于是在撤退时,乔亲自指挥第七卡车运输连,为大部队殿后,准备给发起追击的条顿部队一点小小的瓦格纳震撼。
    随着伦敦方面宣布希望各方保持克制,同时瓦格纳开始撤出阵地。
    如果说巴黎方面是感觉冬天提前来临的话,那么日耳曼尼亚则是狂喜。
    当外交部送来消息,伦敦方面要求所有人保持克制时,元首激动地在地图室中发出了咆哮,过去几个小时里瓦格纳给他带来的压力瞬间消解了一半。
    现在他能够确定,伦敦与巴黎方面不会对他的行动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
    甚至伦敦方面对于他进入莱茵非军事区的谴责,元首都当做是放屁。
    虽然在军事上,条顿刚刚几乎遭受了军队重建以来,最大的一场挫折,但是软弱的伦敦为他送来了一场完美的胜利。
    现在他能够放心的进入莱茵兰地区了。
    随后前线发来的瓦格纳开始撤退的消息,也让整个地图室中开始了狂欢。
    巨大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地图室的房顶掀翻。
    随后前线传回的瓦格纳部队开始撤退的消息,则让这种欢呼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在地图室中爆炸开来。
    有人将自己的帽子扔到了吊灯上,有人扯开领口拿起地图室中放着的水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而元首则站在那张巨大的旧大陆地图前,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直到指甲刺破皮肤,殷红的血珠从他的手中滑落。
    在这如同火山般的欢呼声中,元首清了清嗓子,整个地图室中立刻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看着元首的目光,宛如看着一位先知。
    “这只是我们前进的一小步,虽然我们付出了代价,但是我们必将胜利,现在为我准备一场全国广播,同时给霍尔茨下令,瓦格纳已经在撤退了,撤退中的部队总是脆弱的,让他消灭那些瓦格纳。”
    就在元首在地图室中下令让自己的武装卫队追击瓦格纳的同时。
    在保皇党们进行秘密会议的房间中,却陷入了一片安静。
    过了片刻,一名将军才苦笑着说“看来,他成功了。”
    “是啊……”
    一名上校靠在椅子上,拽开了自己的领口,看着那名将军说道“谁能想到瓦格纳会撤退呢?这是我第一次期待瓦格纳能赢……”
    “所以我们就这么放弃?”
    一名中校看着自己这些脸色黑的像是刚从黑暗大陆回来一般的同僚们。
    “放弃?不!绝不可能。”
    最先发言的将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
    “他是个疯子,这次瓦格纳只是出动了多少部队?一个营?一个团?仅仅是一些轻步兵,就将我们挡在了莱茵河的东岸,那么下次,如果瓦格纳集体出动呢?”
    将军拽了拽自己的衣领,焦躁地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比划了起来。
    “北约与人革联有互不侵犯协议,波兰德只要没有发疯就不会入侵北约,而乔早就已经统合了北约的部队,他能够调动的力量绝对不止有瓦格纳的一个师,难道你们忘了,老乔这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两栖登陆,而日耳曼尼亚距离海岸线有多远?180公里!谁还记得在大战末期老乔一天之内推进了多少公里!”
    将军放下手中的铅笔,看着会议室中的众人。
    “这一次他赌赢了,伦敦与巴黎没有干涉,但是下一次呢?!这个疯子不可能停下来!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疯子将我们的国家拖入战争!”
    当将军环视会议室中的众人时,这些军官们纷纷点头。
    “同意。”
    “赞成。”
    “我们不能让一个小丑带着我们走进地狱。”
    “那么,我们就开始准备吧。”
    将军看着会议室中的众人说道。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重返莱茵,并且驱逐瓦格纳,会让他获取更多的支持,我们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动手的时机,但是他不会就这么停下来,等到他准备再一次进行军事冒险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将军摘下了自己领口的勋章,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要么赢!要么死!我们必须从这个疯子手里拯救条顿!”
    “为了条顿!”
    会议室中的军官们,摘下了自己领口的勋章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与此同时在克里姆林宫,人革联的高层们看完了来自西方的电报之后,总书记做出了发言。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资本主义的内生性矛盾,远比我们预想的更早到来,虽然在大战之后的世界革命只是刚刚出现萌芽就被扼杀,但是那显然不是世界革命的全部,只不过是新世界到来前的预演。”
    总书记举起了手中那份刚刚收到的,瓦格纳正从莱茵兰撤退的电报对会议室中的众人说道。
    “乔和他的瓦格纳试图为那场必将到来的冲突踩下刹车,他是个勇敢的人,我很敬佩他,而他的失败也证明了资产阶级的软弱性,朋友们,我们现在正在人类文明的十字路口,为了将全人类引向光明,我们要开始为战争做准备了。”
    说到这里,总书记想了想后说道。
    “准备一下,我们要在明天的真理报上对乔表达支持,并且称赞他是和平的保卫者,在伦敦出卖了他之后,我想他不会拒绝来自莫斯科的友谊。”
    当克里姆林宫开始为战争做准备的同时,瓦格纳开始撤退的消息,让整个伦敦都陷入了沉默。
    随着瓦格纳撤退的消息传来,首相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一个可能会让政府倒台的错误。
    自己太早为这件事情做出表态,同时自己也太过于相信老乔了,从一开始整个伦敦中就没有人想过,老乔这个布尼塔尼亚的不败战神也会失败。
    当瓦格纳开始从阵地中撤退的消息传来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假消息,或者是乔又准备搞点什么事情。
    但是随着瓦格纳头也不回的开始南下之后,伦敦方面彻底慌乱了起来。
    如果瓦格纳能够在莱茵兰顶住,那么他们之前的发言,就是一个完美的外交手腕,既将条顿人顶了回去,维护了《凡尔赛合约》又没有在外交上给条顿造成太大的压力,那一切都是乔私下的行动。
    甚至首相都已经想好了,等到一切结束之后,自己应该给乔秘密授勋来嘉奖乔这次果断的行动。
    当然同时也要再次对瓦格纳进行一些限制,毕竟这场空降行动发生在莱茵兰,是维护《凡尔赛合约》可是乔能够这样做,就代表他能够带着瓦格纳空降在其他的地方。
    然而战无不胜的老乔这次撤退了,带着他无敌的瓦格纳撤退了。
    这就让政府做出的宣言,成为了一个笑话。
    这一原本是让布尼塔尼亚能够获得更灵活外交立场的宣言,现在却成为了对于乔和瓦格纳最无耻的背叛。
    就像是首相所想的那样,随着条顿元首开始进行全国讲话,瓦格纳在莱茵兰撤退的消息,也开始在布尼塔尼亚传播。
    几乎是瞬间,就在布尼塔尼亚酿成了一场声讨政府的浪潮。
    面对这场政治风暴,首相发现他们现在似乎又进入了那种。
    我们宣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们宣称也许有事发生,但无需采取行动。
    我们宣称也许应该采取行动,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宣称也许当初能做点什么,但现在为时已晚。
    的糟糕状态。
    与此同时由于伦敦事先就已经做出了声明,巴黎方面在感叹,伦敦果然没有一个男人的同时,也庆幸伦敦在他们行动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那种宣言。
    这让巴黎能够把屎盆子都扣到伦敦的头上,我们都已经准备派出部队了,是伦敦方面的表态,才让我们没有能够及时做出决定,一切责任都在伦敦。
    随着瓦格纳正在撤退的消息,以及歼灭瓦格纳部队的消息,同时来到霍尔茨手中时。
    霍尔茨指挥的武装卫队第一旗队师,刚刚越过了那条国防军损失惨重都没有能够跨越的桥梁。
    看着那些燃烧的残骸与遍地的尸骸。
    霍尔茨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自己还只是一个暴风突击队员的时候。
    这就是战争的味道啊……
    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中燃烧的气味,霍尔茨掏出了地图。
    虽然很想就这么追上去,但是霍尔茨多少也算是和乔交手过好几次,虽然老乔未必会记得他。
    但是霍尔茨却非常清楚老乔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对手。
    就这么贸然追上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自己一头撞在铁板上。
    过去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而在追随元首之后,霍尔茨在政治方面也算是有了一些基本的认知。
    如果乔单纯想要离开莱茵兰,那么向西走进入高卢将是最近的路线。
    但是乔放着这条最近的路线不走,而选择南下,那显然是想要进入南方的中立国家。
    这就意味着,乔的行动不仅没有得到伦敦的授权,甚至巴黎方面都不知道。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南下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
    既然如此的话……
    作为一支空降部队,乔的补给肯定是有限的,所以自己想要击败乔,就要让他先消耗补给,让那些疯狂的瓦格纳疲惫起来。
    等到他们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由自己发动最后一击。
    既然已经知道了乔想要做什么,霍尔茨便开始了布置。
    是,乔的部队一向都是以速度著称,但是伞兵的速度再快还能够快的过火车吗?
    做出了判断之后,霍尔茨开始向日耳曼尼亚发报,将自己的判断报告给元首,希望元帅能够给他授权,调动国防军部队在南方堵截乔的部队,最终让武装卫队在边境歼灭瓦格纳。
    很快日耳曼尼亚就发来了元首的电报,元首认可霍尔茨的判断,并给予霍尔茨元首的最高授权,让他可以动用条顿的一切力量,在莱茵兰歼灭这支瓦格纳的部队。
    同时,元首也向霍尔茨表示,有情报显示,乔此时可能亲自抵达了莱茵兰,如果能够确定乔·哈里森真的来到了莱茵兰,那么普通的瓦格纳跑就跑了,必须要把乔留在莱茵兰,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永远的留在这里。
    看到乔可能已经来到了莱茵兰的消息,霍尔茨愣了一下,先是惊讶,继而是一阵狂喜。
    对于任何一个条顿军人来说,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最高荣誉的话,那么击败老乔绝对是他们做梦都在想的事情。
    只是从老乔过去的战绩来看,要想击败老乔这件事,也确实稍微有一点难度。
    但是现在,自己手里足足有一个接近满编的装甲师,而老乔手里有多少部队?有没有一个团?还都是轻步兵。
    这一刻梦想是那么的触手可及,让霍尔茨在狂喜中,开始向莱茵兰周围的国防军部队下达命令,他要编织出一张巨大的包围网,将老乔关在网子里。
    ——————————
    凡尔赛体系的解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如果要为这个体系正式崩溃选择一个时间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瓦格纳在莱茵兰的血战。
    当瓦格纳空降莱茵兰试图阻止条顿人进军莱茵兰之时,如同一间堆满火药桶的房间,一颗火星已经燃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它是会自行熄灭,还是会引爆炸一切。
    外交渠道全部占线,但前线只有枪炮声。
    乔空降莱茵兰,每一分钟都在消耗他最精锐的部队。
    他不仅仅是在与条顿人作战,更是在用生命和鲜血作为赌注,逼迫整个旧大陆在他造成的既成事实面前做出选择。
    而伦敦与巴黎却在所有的选择中,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一个。
    当乔充当刹车片,想要让这辆正向地狱狂奔的车停下来,或者减慢一点速度的时候,伦敦却在这辆车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
    瓦格纳的撤退标志着凡尔赛体系的彻底解体。
    大战之后短暂的和平,也在这一刻正式画上了句号。
    莱茵兰的枪声如同一声发令枪,惊醒了整个世界的迷梦。
    它并没有解决问题,而是未来大战的预演,让一场席卷全球的大战从“可能”变成了“必然”。
    瓦格纳的撤退,不是结束,而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
    ——————《20世纪通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