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三月初的消息
    二月的最后一个好消息,宫村彩通过了羽丘高的“专”考试。
    “彩酱现在十拿九稳了吧?”柜檯內的户松友把手里的书递给男生。
    “嗯哼,她回去之后很得意呢,让我请她吃饭来著。”
    松枝淳接过少女手里的书,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递给柜檯前惊奇的小女孩。
    “记得在两周內归还哦。”
    坐在窗边的少女望著自己的后辈们,看来松枝同学今天心情还不错。
    “松枝同学今天心情不错呢。”户松友把山见茉季的想法说出了口。
    “还好吧。”松枝淳喝了一口图书馆提供的热茶,“冬天快要过去了,心情活跃起来也是难免的。”
    二月结束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东京各处已经开始宣传早樱的消息。
    今天下午意外的清閒,送走了几个来借书的小女孩后,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窗边的少女。
    山见茉季是来找户松友的,少女准备等自己的后辈下班,然后两人一起去挑一些换季的衣服。
    户松友看了看四周,確定没什么人之后,她安静地离开柜檯,走向山见茉季旁边的座位。
    少女一路姿態优美,目光平视而不摇动,表情恬静而不慌张,给人一种她並非上班摸鱼,而是出席大小姐茶会的错觉。
    在学姐身边坐下后,少女转过身对著松枝淳招手,剪短的黑髮隨著动作一晃一晃,让人联想起拂过湖面的柳枝。
    松枝淳一开始没有理会她,但是少女的动作没有停下,於是原本悠哉写字的山见茉季也放下笔望了过来,加入招手的行列。
    於是他也只好从面前的书堆里隨手拣起一本,坐在两人前面的桌子,同样是落地窗前“松枝同学不坐过来吗?”少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他摇头拒绝。
    “这边光线比较好。”
    山见茉季在户松友的背后捂看嘴笑。
    少女们聊起了天,松枝淳一个人坐在对面,摊开自己手上的《莎乐美》。
    “学姐的演讲稿还没写好吗?”
    “本来以为自己想说的很多,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山见茉季在他的余光里苦恼地笑看。
    松枝淳看起书本第一页的简介,莎乐美是朱迪亚国王的女儿,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施洗礼者乔卡南,但是他不爱她。
    於是莎乐美的爱发展为恨,她用为国王跳舞作代价,换来了乔卡南的头颅,最终吻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一一虽然他已经死了。
    “血腥爱情故事啊。”
    听见他的声音,对面的两位少女投来目光。发觉阅读的背影音消失了,松枝淳才抬起头,“我打扰到你们聊天了?”
    “松枝同学之前也有演讲过吧?”山见茉季好奇地问,“你的稿子是怎么写的?”
    “学姐要在什么场合演讲呢?”
    户松友笑吟吟地看著两人隔空对话,她似乎挺喜欢这种和谐的氛围。
    “虽然之前也有演讲过,但是在毕业式上作为在校生代表发言还是第一次。”
    有人走进了图书馆,旁听的少女看了还在对话的两人一眼,回到了柜檯。
    “毕业式的发言啊,会有记者来拍吧?
    松枝淳用目光传达出“学姐好厉害”的信息,山见茉季用白眼回应,户松友不在,
    两人的眼神变得放肆了一些。
    柜檯內的少女回到窗边的方桌时,听到的是男生一本正经的建议。
    “如果是毕业式发言的话,感觉不需要特別书面吧,可以带上一些情绪色彩和个人感受,大家听起来会感同身受一点。”
    “有道理呢~”山见茉季点了点头。
    这些问题我也可以回答啊..:::.同样有演讲经歷的户松友微笑著在原来的位置坐下於是聊天的话题又从毕业式转到了换季服装的挑选,这当然不是松枝淳会加入的话题,他继续看起手里的血腥爱情故事。
    莎乐美终於得到了爱人的头颅。
    “我吻到你的唇了,你的嘴唇有点苦味。这是血的味道么?”
    看著书里的自白,他嘴唇上几乎痊癒的伤口又泛起了痛感。
    “不过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味道吧......人们总是说爱情有一种苦味......
    “不过那又怎样呢?我吻到你的唇了。”
    喂喂,松枝淳合上了不到三万字的小薄本,这只是他隨便挑的一本书而已啊?
    他回到柜檯拿自己的水杯,试图用清茶的淡淡苦涩衝掉自己嘴里不存在的血腥味。
    把红色的《莎乐美》放回书堆上,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印象,这应该是最后那个小女孩归还的书。
    现在的小女生已经在看这种东西了吗?松枝淳有些担心霓虹女性未来的爱情观,
    下班后,户松友並没有骑车,她要和山见茉季一起坐地铁去下北尺购物,少女们站在街边看著松枝淳骑上自行车。
    “路上小心哦~”
    “路上小心~”山见茉季看著男生头上的冷帽,他现在已经戴得很帅气了。
    松枝淳背对著两人挥手,在十字路口转弯,消失在少女们的视野之外。
    第二个红绿灯,松枝淳平常会在这里直行,但是今天他选择了左转一一世田谷文学馆跟昭和大学鸟山病院离得很近,他决定顺路去看一看。
    在医院门口停下,推著自行车走进大门,他长呼一口气,三月初的温度,水汽的形状已经消失殆尽。
    上次来这里,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
    走出电梯,走廊上的女僕似乎换了个人,没等松枝淳靠近,她已经开始弯腰鞠躬。
    “抱歉,松枝先生,小姐不允许你进入病房。”
    松枝淳皱了皱眉,等待女僕的下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他。
    “这是小姐的信。”
    站在医院楼底,他打开手里的信封,薑黄色的外壳上还有北海道的邮戳,已经被撕开过了。
    他拿出里面的明信片,有一面已经被涂黑,划上大大的叉,他翻到另一面。
    “可恶的松枝:”
    “总算忍不住来医院了吧?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让你见到姑姑的,接近她就等於是接近我,你就怀著对我的思念,在煎熬里默默等待吧!”
    少女带著小小得意的傲慢表情浮现在他眼前。
    “让我猜一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离开的当天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周內?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你藏著不少对我的爱嘛。”
    “半个月?虽然这个时间很长,但是说明你心里起码还是有我的痕跡。”
    “如果是一个月的话你就给我去死吧!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松枝淳笑了笑,把明信片放回信封,塞进他的包里,该回家了。
    远处的火山口冒著浓烟,草坪上的少女戴著防风眼镜,全副武装。她正准备登上直升机,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守在医院的女僕发来了消息。
    看完消息后,望月遥重新戴上眼镜,少女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勉强算你合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