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例行朝会。
    “臣,参见陛下。”
    文武两列臣子,齐声高呼。
    一眼看去,不少人都是愁眉不展。
    唯有苏威满面红光,捋著下巴鬍鬚笑容不断。
    “苏大人,近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一名文官笑著问道。
    看那諂媚的笑容,就知道这廝溜须拍马是个好手。
    “去,本官能有什么喜事,如今局势如此严峻。”
    苏威迅速皱眉,並呵斥一声。
    “大人说的是。”
    那文官连连点头,都不敢多话了。
    来护儿等人则是皱眉。
    就在此时,杨广从御用通道走出。
    “臣,参见陛下。”
    眾文武齐声高呼。
    “诸位卿家免礼。”
    杨广坐在龙椅上后,便长袖一拂。
    一眾文武,这才相继起身站定。
    杨广只是一个眼神,段文振顿时明了,迅速出列匯报前线战况。
    不过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
    杨广立马皱眉。
    要知道,他最是关心沔阳的战局。
    沔阳的战局同京都息息相关,甚至和关中息息相关!
    沔阳战局早日完成,杨广也好早日派兵支援关中。
    若不然关中沦陷,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关於关中的事,杨广隱瞒了下来。
    若是这件事传出来,必然人心不稳。
    他甚至连苏威和赵才等人,都並未告知。
    唯一知晓的,也不过裴矩而已。
    当然,段文振不在其列。
    “回陛下,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段文振硬著头皮道。
    “什么,又是没有消息?”
    杨广顿时被气得不行。
    都过了这么一段时日,怎么可能没有消息?
    “不知为何,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恐怕是並肩王为之。”
    段文振硬著头皮道。
    “岂有此理。”
    杨广暗骂一声。
    “陛下,依臣所见,恐怕沔阳危矣!”
    苏威拱手出列。
    听到这话,杨广眉头紧锁面色一沉,隨即冷声开口:
    “怎么,看你挺高兴的?”
    “陛下,臣不敢!”
    苏威先是一愣,隨即连忙开口。
    他心中暗道,难不成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
    “既然不敢,为何未確定前你就急於说沔阳失守?”
    杨广反问。
    “臣是觉得沔阳一带聚集天下叛军,兵力之多高达六十万上下。”
    苏威特意装作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顿了一下又道:
    “单靠並肩王一人之力的確难以应付!”
    “陛下,苏大人也是操心国之社稷,所以才会这般说话。”
    “是啊。”
    一眾狗腿子,急於帮苏威辩解。
    “够了!”
    杨广皱眉,长袖一拂打断眾人。
    苏威暂时鬆了一口气。
    这下子,陛下总怪罪不到他身上吧?
    “陛下,臣恳请出兵沔阳!”
    “是啊,咱们的勤王兵马不是到了吗?”
    一眾文武齐声劝諫。
    杨广眉头紧锁。
    勤王兵马的確已经抵达,不过尚在京都八关戒严。
    相应的將领,也未曾回京见他。
    而且这些兵马,岂能隨意调动。
    关键是,还有关中啊!
    倘若李家占据关中,援军去得慢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一时间,杨广整个大脑有些混乱,思索不了解决方案。
    “陛下,恳请您三思!”
    苏威拱手拱手。
    “报!”
    就在这时,一声高呼传来。
    所有人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名兵部官员一路狂奔而来,几乎不顾仪態。
    杨广下意识起身眺望而去。
    “陛下,是兵部官员。”
    一旁的內监总管连忙说道。
    “快,让他进来匯报!”
    杨广催促道。
    “诺。”
    內监总管领命,迅速传达下去。
    等命令传达不过片刻,那官员正好进殿。
    就见他上气不接下气,显然累得不行。
    “说,什么消息?”
    杨广忙道。
    “沔阳战况,叛军势头甚猛,居然猜到我军一切布置拿下不少城池,颇有包围沔阳之姿!”
    官员迅速说道。
    “什么?”
    杨广脸色顿时煞白无比。
    裴矩等人,何尝不是如此?
    但裴矩还是捕捉到一个关键点!
    什么叫做叛军猜到布置?
    “以並肩王的手段和警觉性,叛军不可能办到这点。”
    裴矩心中暗道。
    如此一来,其中必然有什么玄机。
    下一秒,他下意识抬头朝不远处的苏威看去。
    苏威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感觉有人正看著他。
    他下意识抬头,正好迎上了裴矩的目光。
    那目光带著质疑,甚至一丝锋芒。
    苏威愣了一下,竟略显慌张的躲开那视线。
    见状,裴矩微微眯眼,心中的猜测加重了几分。
    “並肩王呢?”
    杨广的声音,打断了苏威和裴矩的思绪。
    “回陛下,听闻並肩王出了沔阳。”
    那官员如实匯报。
    “什么?”
    杨广大为吃惊。
    吴缺都走了,岂不是意味著沔阳沦陷已成定局?
    “陛下,纵然沔阳丟了,咱们还有伊闕关可以守!”
    赵才忙著开口。
    “不错,並肩王恐怕是朝伊闕关去了。”
    来护儿紧隨其后道。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沔阳丟失已成定局。
    “报!”
    谁曾想下一秒,又是一声高呼响起。
    又是一名兵部官员,急匆匆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何事?”
    杨广正气在头上,语气甚是冰冷。
    “沔阳大捷!”
    来人一边喘息一边擦著汗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出来。
    可见这消息,於不久前传来。
    “什么?”
    杨广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极为精彩,沔阳大捷?
    这不就是说明吴缺打贏了?
    可是要按照方才兵部所言,吴缺怎么可能贏呢?
    “你想清楚再说,此事可不能胡说。”
    其他人不急,反倒是段文振急了。
    毕竟这种情况十分少见。
    沔阳不来消息就算,一来消息居然这般衝突。
    “下官岂能胡言乱语,均是按兵部的规矩来的。”
    那官员回道。
    一时间,两名兵部官员是大眼瞪小眼。
    “陛下,这二人其中有一人,必然是谎报军情!”
    苏威当下沉著脸道。
    没有谁比他清楚,这种局势下吴缺岂能贏?
    这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
    “臣附议!”
    一些文官纷纷附和。
    “要想验证消息真假很简单,谎报军情没有必要可言,若苏大人怀疑那让段大人查证便是。”
    裴矩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