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逸不痛快极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道:“以后无论是谁传召,你都可以不尊,也不用行跪礼。”
    这是他捧在心尖尖上护著的人,得天庇佑能重来一次,他就没想过要让她受半点委屈。
    姜翎月眼里闪过惊诧,困意彻底清空。
    “尊卑有別,臣妾初来乍到,本就该向诸位姐姐们行礼问安,惠妃娘娘手握执掌六宫事务,韶光宫招而不去,那臣妾恃宠而骄的名头岂不是要传遍朝野了,”
    她连连摇头,又是受宠若惊,又是忧虑道:“臣妾万万不敢。”
    惶恐成这样,祁君逸一时有些无语,好心教导她,“要的就是你恃宠而骄,身为宠妃,你骄纵些才是应当的。”
    姜翎月愣住,就听他又道,“后宫之中可没有什么初来乍到,只有后来居上。”
    说著,他衝著她微微一笑:“月月想不想后来居上?”
    “想!”姜翎月半点都没有犹豫,果断点头。
    说不想,那简直是虚偽。
    入了宫,谁都想登临高位,不会有人愿意做一个匍匐其他女人裙摆之下的低位妃嬪。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直率落在祁君逸的眼里,便只剩下可爱,指腹缓缓摩挲细嫩的下頜线。
    方才因著她受伤而消散了的兴致,捲土重来。
    他喉结一滑,掩了情潮,笑道:“想后来居上跟后妃处理好关係是没有用的,要在朕身上心思。”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了丝丝蛊惑。
    闻言,姜翎月眼睫轻轻一颤,去握他的手,虚心请教,“臣妾要如何心思?”
    祁君逸低笑了声,同她十指相扣,贴近她的耳边,徐徐道:“只要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朕身上,朕自然会厚奖於你。”
    喜他所喜,忧他所忧。
    全身心投注於他身上。
    只投注在他身上。
    没有其他人,再也別去看其他人。
    他就不计前嫌,忘记她同那人的纠葛,给她想要的一切,將她捧上女子之身所能到达的最高位。
    甚至,可以比她所能想到的更多。
    姜翎月若有所思,受教般点头,“臣妾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祁君逸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那朕就等著看你表现了。”
    “……”姜翎月半晌无语,只觉得这人重生后变化確实很大。
    哪里还有诱哄著自己嬪妃討好自己的皇帝。
    想了想,她伸臂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在他面颊亲了口,轻轻一触准备离开时,后颈被一只大手扣住。
    “月月真是孺子可教…”他十分受用的赞了声,旋即翻身而上,俯身居高临下的看著她,道:“可歇好了?”
    虽是疑问句,但显然他没有疑问的意思。
    姜翎月无语凝噎,只能僵硬頷首。
    ……
    祁君逸將她圈紧了些,轻嘆了声,“娇气。”
    他去寻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置於唇边啄了口,才又道:“饿了没?”
    说起来,他们还未用晚膳。
    听见姜翎月去了韶光宫的消息时,祁君逸正在广安殿同几名重臣议事。
    他才宠了不过几日功夫,这个姑娘依旧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半点跋扈劲儿都没有,毫无宠妃的自觉,偏偏位份又不高,简直是隨人拿捏。
    一颗本就偏的找不到北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等政事商议完毕,他便来了寧安宫。
    原本是打算询问一二的,结果正巧撞见了她汤泉沐浴。
    若只到这儿,祁君逸想,他应该还是能忍住的。
    可小姑娘偏偏还將他认成了婢女,指挥他去捏捏肩。
    於是,……真是从未有过的荒唐。
    整个寧安宫上下怕是都知道他们……
    月事一走,便急著勾引皇帝,白日里都要胡来。
    这是实打实的妖妃行跡。
    姜翎月正胡七八想,就见身边人已经起身,扬声唤了人进来。
    月殿外的锦书锦玉人都站僵了,才听见里头的传唤声,赶紧领著一眾宫婢低眉敛目进了门。
    姜翎月才坐起,就感觉浑身酸软,她强撑著准备下床。
    正被內侍们伺候穿衣的男人垂眸瞥向这边,道:“別起来了。”
    说罢,他吩咐道,“去,给你们主子將晚膳端进来。”
    “不可,”姜翎月道:“陛下明鑑,臣妾实在不习惯在榻上用膳。”
    就算是身体虚弱的前世,除了实在起不来床外,只要还有力气,她都是要上餐桌的。
    见她坚持,祁君逸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