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见主子有些愁眉不展,低声进言道,“娘娘若担心陛下误会,不如主动解释一二。”
    一个不解释,另外一个也没再开口问。
    那猜疑的种子就永远埋在那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根,发了芽。
    这不是正合了沈氏挑拨的目的?
    姜翎月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
    就算她今生只想同他做君臣,那也不能是一对生了嫌隙的君臣。
    再多的愧疚,时间长了也有消泯的一天。
    而猜忌却永远在那里。
    她可是奔著太后之位去的,绝不能留下隱患。
    她可以骄矜跋扈,可以有自己的气性,不上赶著迎合帝王,却不能让他误会自己清白存疑。
    清白,对於一个女子来说,太重要。
    之前是她想差了,他每每提起陈子泝,她总是鸵鸟心理,避而不谈。
    其实她这个態度,反而会让人觉得心虚。
    这么想著,姜翎月便决定就在今晚,看看有没有机会將她和陈子泝的过往简单解释一二。
    不说別的,至少得让皇帝不要胡乱猜忌她。
    正好此时天色渐晚。
    姜翎月看了眼天边的红霞,吩咐道:“天气热的很,叫小厨房多准备两道凉爽些的拌菜。”
    锦玉低声应诺,却迟迟没有动作。
    姜翎月疑惑道,“怎么了?”
    “娘娘…”锦玉凑近了些,小声道:“娘娘,今儿个是灯节。”
    闻言,姜翎月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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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灯节到了。
    这是大瀚王朝有爱侣的年轻人最爱的节日。
    每年灯节的夜晚,京中无宵禁,灯火通明。
    无数新婚佳偶,或是未婚夫妻们都会相伴出游。
    跟心爱之人一起祈福、许愿、在护城河中投放灯,畅想美好未来。
    这些,姜翎月当然也做过。
    前世,十六岁那年的灯节,陈子泝带著她出游,在护城河边,他们各自投放一盏灯。
    那夜,她虔诚许愿,望能逃离沈氏的掌控,顺利嫁人,往后再不受姜家磋磨。
    后来兜兜转转却入了宫。
    那个笑意张扬,却十分好脾气的少年,再不復见。
    可……
    姜翎月眉头微蹙,“灯节跟晚膳有什么关係?”
    见主子满脸不解,锦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中却开始腹誹。
    这些日子刘总管念叨的榆木疙瘩,不会是指她家姑娘吧。
    锦玉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领命去了小厨房。
    主儿聪慧,自有她自己的想法。
    虽然,按照锦玉看来,自家姑娘就该趁著如今受宠,央著陛下出宫,一起去过灯节。
    多多的经营一些两人共同的回忆,在陛下心底留下更多难以消磨的痕跡。
    日后就算不断的有新人入宫,朱顏老去,恩宠渐消,但只要那些记忆还在,她家姑娘在陛下心里便总是有几分不同的。
    凭藉著这几分不同,未来在后宫也能多一份保障。
    姜翎月完全体会不到心腹婢女的一番苦心。
    应该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些什么,才能在祁君逸心里多留下些属於自己的痕跡。
    那是生性淡薄的帝王,自懂事起学的就是为君之道,日復一日都在玩弄权术。
    他敏锐、锋利、几乎能洞察人心。
    他的情感哪里是能简简单单谋求到的。
    都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给你。
    姜翎月了解的皇帝,看似宽厚仁慈,实则在这件事上錙銖必较的很。
    给你多少恩宠,那都是有数的,你得加倍还回去。
    若哪里侍候的不好,叫他不满意了,他又会冷一冷你。
    让你去揣摩他的心意,学著迎合。
    前世最开始的那两年,姜翎月就被他这么忽冷忽热的宠著,一颗少女心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现在既然重新来过,她可没打算再让自己过上喜怒哀乐都被人影响的日子。
    那样的感觉太痛苦,她不要再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