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面颊发烫,身体在发抖。
    一旁的钱嬤嬤瞧出不对,赶忙上前:“娘娘哪里不適?您稍待,奴婢去传大夫!”
    “等等!”
    此时此刻,姜翎月怎么敢让她走。
    这就是幕后之人最后的算计吗?
    可外面是禁军,传他入內问话,两人也並非独处,就算都中春药,他们总不会不管不顾……
    欢情散!
    三个字出现在脑海,让姜翎月如遭雷击,瞳孔驀然睁大。
    那日在广安殿外听见这三个字,当时她只知道那人想藉此试探自己,並不知其具体效用。
    不过后来她认认真真查过……
    她看向对面的陈子泝。
    他似乎也难受极了,挺直的身姿微微歪斜,手臂撑著一旁的桌案,那张冷峻的脸被汗水染湿,眼神雾蒙蒙的,里面是极力克制的慾念,正一眼不眨的望著……她。
    真是活色生香。
    姜翎月发现,她竟然想要陈子泝。
    欢情散,只对意中人起效。
    而她对面前的男人……
    不不不!
    姜翎月死死忍住,那股恨不得將人扑倒的衝动。
    比起这个衝动,她更想验证心底的猜测。
    到底是不是欢情散!
    如果,如果他们中的真是欢情散,那这一切是不是也是那人默认的试探!
    只对意中人起效。
    那不是意中人呢?
    锦玉锦书被派去了几个公主府索要男宠,她身边隨行的女官只有钱嬤嬤。
    姜翎月看向年岁三十往上的钱嬤嬤,深吸口气,“陈子泝,告诉我,你现在……”
    『嗒!嗒!嗒!』
    有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打断她的话。
    那声音迅速由远及近,似千军万马逼近,压迫感不容忽视。
    姜翎月扭头望向楼下,数百名身披鎧甲的禁军来了。
    而他们前面,是一袭玄衣,跨骑战马的帝王。
    似有所感,他倏然抬头朝这边望来。
    两人隔空相对。
    以姜翎月的目力,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这个人就这么远远出现在她眼前。
    她就確定了一件事。
    果然,是欢情散。
    ……试探什么呢。
    陈子泝近在眼前,她尚且能维持理智,还能有余力去想,这一切是不是他的默许。
    而他一出现。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就欢喜的想要落泪。
    为什么总要试探她呢。
    姜翎月呆呆看著楼下,看著他勒紧韁绳,看著他翻身下马,看著他大步流星步入教坊司。
    很快,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月月!”
    人未至,难掩焦急的声音先唤了出来。
    而后,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钱嬤嬤急忙福身:“参见陛下。”
    祁君逸在外面,他身后是禁军首领周琛,和副首领沈从文。
    房內的一幕,出现在三人眼前。
    贵妃面向窗外,背对著这边,听见陛下驾到也不曾回头。
    行礼的女官在她身侧。
    而她们两三丈开外,陈子泝坐在矮凳上,面颊酡红,气息粗重,五官被汗浸湿。
    都是男人,他们一眼就看出陈子泝状態明显不对。
    好在,……衣裳还算齐整。
    但这一幕任谁看了都想入非非。
    祁君逸周身沉冷,跨步朝窗边姑娘走去。
    一旁的钱嬤嬤心念急转,赶忙解释道:“陈大人招妓,似误饮了催情酒,方才在娘娘问话时露出不雅之態,奴婢正欲唤人將陈大人抬出去,您恰好来了。”
    教坊司是青楼,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催情酒了。
    所以,贵妃不回头,是不忍直视陈子泝中药的情態,以免污了眼。
    还算解释的通。
    “都出去!”
    祁君逸根本没有听,他行至姜翎月面前,看见她隱隱发抖的肩膀,当即將人抱入怀中,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