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寧坐在他怀里,被他又抱了好一会儿。
    都这把年纪了,其实她已经不太习惯两人如此痴缠,但一想到面前男人如同白纸的感情经歷,推拒的话就说不出来。
    他跟她不同,他是初尝情爱,欢欣雀跃再正常不过,她即便回馈不了同样纯粹的爱意,那也不该冷著他。
    谢安寧將脸贴在他的心口,听著里头的有力的跳动声,淡淡一笑,道,“抱够了没?我真的饿了。”
    恰好此时,厨娘也来扣门,请示是否上膳。
    確实已经很晚了。
    石原卿略有不舍的鬆开她的双臂,小心翼翼吻了吻她的鬢髮,低声道,“那就先用膳。”
    这顿晚膳,谢安寧用的简直有些心惊。
    不知道他是哪里学的,真就將“男宠”的做派拿捏的死死的。
    布菜盛汤不说,简直恨不得將膳食餵进她嘴里。
    谢安寧哪见过这阵仗,接连推拒无果后,忍不住直接道:“咱们先前是怎么用膳的,以后也怎么用,我用不著你这样殷切伺候。”
    “……哦,”石原卿不无可惜的点头,“是我让姐姐为难了吗?以后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不为难,”谢安寧放下碗筷,认认真真道:“只是我不需要你如此小心翼翼的討好迎合,即便入赘,也不代表你就是弱势那一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传统姻缘是夫为妻纲。
    在很多人看来入赘女婿,那就得变成妻为夫纲。
    但谢安寧不是这么想的。
    她不喜欢柔柔弱弱没有半点男子气概的伴侣。
    偶尔扮一下柔弱,她可以当情趣,但时时刻刻如此。
    那真就不行了。
    她喜欢石原卿,是喜欢他的痴心和乾净,还有他俊朗的仪表,和不羈的本性。
    能在刑部任职,年纪轻轻官拜三品,还敢跟王少甫抢人。
    说他是一只小绵羊,谁信啊。
    闻言,石原卿眉梢微挑,当即会意。
    也对也对,他的安寧姐姐喜欢的一定是文韜武略俱佳的才俊。
    才不是卑微迎合,以色事人的男宠。
    他確实该收敛点。
    当然,缠还是要缠著的。
    一顿晚膳用完,热水打了进来。
    谢安寧看著一直待在房间,不曾自觉迴避的男人。
    石原卿低低咳了声,有些羞赧道:“姐姐,我给你暖床。”
    “……”谢安寧结结实实的默了默,一时之间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等看见他的眼神,察觉到这人竟然是认真的,当即变了脸色,“你出去!”
    石原卿不肯,“天寒地冻,被窝凉嗖嗖的,姐姐……”
    剩下的话,消失在谢安寧板起的脸色下。
    “……好吧,”石原卿委屈点头,边往外走,边道,“只是姐姐什么时候破了我的少年身?”
    闻言,谢安寧面色爆红。
    “你……”她瞪大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有理,石原卿比她还有理,“我都多大了,我要做男人,我不要脸!”
    谢安寧:“……”
    他已经走到门口,却迟迟不肯走,
    想等她良心发现,主动留他。
    然而谢安寧只是满脸羞愤的一把將人推了出去。”
    “嘭!”的一声。
    房门重重被合上,谢安寧背靠著门面容红透。
    哪里有这样的人!
    才点了头,当夜就恨不得爬上她的榻!
    这也太急色了!
    门外,石原卿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急色。
    他就是想爬床。
    身为男宠,爬床不是分內之事吗?
    不想爬床的男宠,算什么男宠!
    只是,被拒绝了。
    他心中遗憾,又站了会儿,才长嘆口气离开。
    房內,谢安寧定了定神,才开始沐浴更衣。
    躺到榻上,却迟迟睡不著觉。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叫她脑子里思绪繁杂,辗转难眠。
    脖颈处的湿意似乎还没有消散。
    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少甫失控成那样。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绝情,足够让他死心。
    可他……
    谢安寧又慌又乱,觉得未来迷惘。
    她真的能彻底摆脱那个人吗?
    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回了王家,他……会做什么?
    他真的会忤逆父母,背离家族,只为给她做赘婿?
    太荒唐了。
    谢安寧翻了个身,任由思绪飘散,沉沉睡去。
    她睡的很香,迷迷糊糊间隱约感觉床边多了个人。
    是熟悉的气息。
    身体潜意识告诉她,是安全的。
    所以她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清醒的意识。
    王少甫眼也不眨看著她的睡顏。
    良久,他掀被上床,伸臂穿过她的后颈,小心翼翼將人抱进了怀里。
    ……他的寧寧。
    水意顺著脖颈往下,浸湿了寢衣。
    耳边是熟悉的哽咽低语。
    睡梦中的谢安寧眉头微皱,“伯瑾,你別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