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一下子反应过来,当即乖乖点头应下,怕这人又往心里去,还不忘表忠心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很喜欢你的,就是有些累,不想行房。”
    这样直白的话,却能哄的皇帝陛下心怒放。
    他低头亲了亲身下的人,將她重新搂进怀里,温声道:“是我不好,叫月月累著了。”
    他该想到的,血灵参药效散去,再过度房事,只会有损她身体。
    十来岁的姑娘,身子骨也才將將长开呢。
    姜翎月十分坦然的接受他的认错,窝在他怀里,还好奇道:“你不累吗?”
    都连续多少天了,为了给她解毒,夜夜…
    这话问的皇帝陛下难得一噎,旋即伸手捞起她的脸蛋,衝著她笑了笑,道:“不如月月再同我切磋一二?”
    “……算了,算了。”姜翎月摇头。
    她想起帝王后宫原本可是该配有四妃九嬪,二十七世妇和八十一御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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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幸后妃时,夜御二女都实属常事。
    而他,两辈子都仅有她一人。
    且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这么一想,姜翎月都有些替自己这个小身板担忧了。
    …………
    第二日一早,寧安宫库房打开。
    姜翎月亲自挑选了两柄精致的玉如意,叫宫人分別送去了宝华宫和韶光宫。
    当天下午,宝华宫宫门打开。
    陈淑仪顶著阴雨绵绵的天气,坐著轿輦登临寧安宫的大门。
    彼时,姜翎月正在书房,专注看著桌上摊开的舆图。
    听见锦书的稟告,她唇角诞出一抹笑意,道:“请她进来。”
    “是。”锦书退下。
    不一会儿,身披嫩黄色斗篷的陈淑仪出现在门口。
    一入內,她从容不迫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端丽的脸蛋,双手交叠於腹部,屈膝一福,“臣妾拜见贵妃娘娘。”
    上一次陈淑仪来寧安宫,是姜翎月搬进寧安宫的第一日。
    陈家姐弟感情好,知道弟弟心仪姜家嫡长女,欲以正妻之礼下聘时,陈淑仪便认为姜翎月会是自己的弟媳。
    结果一个转眼,人家进了宫。
    她不知內情,只以为姜氏女仰仗美貌欲求更大的前程而弃了自己弟弟,故而特意登门奚落。
    彼时,姜翎月才是个五品宝林,尚不能跟她同坐主位。
    短短一年时间,她宠冠后宫,无数人巴结上来,怕得罪了她。
    但陈淑仪却从未再来过。
    更不曾主动缓和两人关係,哪怕明知同姜翎月交恶,討不到好处,也不肯低头示好。
    果然,陈家人都是硬骨头。
    姜翎月喜欢硬骨头,手底下缺的也是硬骨头。
    她几步迎上去,伸手握住对方手臂將人扶起,笑道:“无需多礼,坐吧。”
    陈淑仪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解开身上的斗篷,递给身后婢女,坐了下来。
    锦书入內奉茶。
    热气升腾间,淡淡的茶香四溢。
    陈淑仪是个爽利性子,她抿了口茶水,便开门见山道:“前些天,家弟入宫同臣妾说了一桩事,臣妾思虑了多日,今儿得了您赐的玉如意后,定了主意。”
    姜翎月其实很喜欢陈子泝这个胞姐。
    前世,后宫中几个高位妃嬪,或多或少都为难过她。
    唯独因为陈子泝而对她不甚喜欢的陈淑仪,从未对她刻薄过。
    甚至,在看见贤妃为难她时,还曾替她解过围。
    当然,她的话不那么好听。
    往往都是十分不耐的让她退下,別在旁边杵著,碍眼。
    这会儿闻言,姜翎月丝毫没有拿架子,顺著她的话道:“如何?姐姐是要做內廷女官,还是再做回陈家大小姐。”
    陈淑仪不答反问:“敢问臣妾若是入內廷为官,娘娘打算给臣妾什么品阶?”
    她现在就是二品淑仪,一宫之主。
    而內廷官员,最高品阶才三品。
    无论怎么样,都属於低就。
    不过,也不能这么比较。
    毕竟,若是不入內廷,二品淑仪的位置她也坐不了多久的。
    一旦回了陈家,那更是什么都没有。
    对於她的安排,姜翎月早有计划,闻言就道:“正四品。”
    跟谢安寧一个品阶。
    不过,內廷几个尚司局司正的位置都满了。
    给她的四品官衔,只能是空有品阶,没有实际的位置。
    这个,协理过六宫的陈淑仪当然知道。
    所以她静待下文。
    姜翎月正要说话,锦玉走入大殿,“娘娘,惠……废妃鲁氏在宫门外拜见。”
    姜翎月一怔,旋即笑了,对陈淑仪道:“你们两位是默契,不来一个都不来,来了就前后脚都来了。”
    言罢,又对锦玉道:“快请。”
    “是。”锦玉领命离去。
    不过少许功夫,惠妃的身影就出现在殿门口。
    曾经的六宫之主,位同副后的正一品妃,被废黜后,形容不可避免的憔悴了几分。
    再没之前的容光焕发,不可一世。
    可见,权力是能养人的。
    跟陈淑仪的屈膝福礼不同,已被废黜的惠妃行了跪拜大礼。
    姜翎月同样没有拿架子,既然要用人家,不说让人家心悦诚服,起码也不能让人家带著怨气给自己办事。
    她起身走过去,將人扶了起来,笑道,“姐姐清瘦了不少。”
    “罪妇这些时日於韶光宫內自省自身,深切明白了自己先前犯了多少错处,娘娘心胸宽阔不计前嫌以玉如意赐下,已叫罪妇羞愧不已,实在不敢当您的一声姐姐。”
    惠妃神情恭敬,字字恳切,道:“罪妇闺名明瑶,娘娘若不嫌,可唤臣妾闺名。”
    这番话,將姿態放的极低,甚至有些諂媚之嫌。
    姜翎月大感稀奇。
    前世,她受封贵妃后,祁君逸一道圣旨传达六宫,所有妃嬪每逢年节都要来长月殿给她磕头请安。
    同为正一品的惠、淑、贤三妃,也一样如此。
    可即便如此,惠妃也不曾说过像现在这样恭维的话。
    她不知道,鲁明瑶是真心觉得她心胸宽阔。
    毕竟,两人之间是有过交锋的。
    在姜翎月还是宝林时,她曾让对方行过跪礼。
    被废妃位,也是因为针对对方。
    易地而处,惠妃不认为自己能心胸大到,愿意给几次三番对自己心怀恶意的人机会翻身。
    这也是她明明早就想入內廷做女官,却迟迟做不下决定的原因。
    今日收到玉如意,才让她定了决心。
    既入內廷,那姜翎月就是君,她是臣。
    鲁明瑶是个聪明人,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先前那些恩怨当然得抚的平平的。
    这不,一进门,她就乾净利落的跪下,把姜翎月在韶光宫行的那个跪礼,端端正正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