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癒的老管家领著奴僕们在府门口相迎。
    有老管家提前打点好,这栋大半月没有主人的府邸,並不荒败。
    里里外外整顿的都还不错,积雪早被清扫乾净。
    谢安寧勉强训了几句话,便挥手让奴僕们退下。
    对著老管家吩咐道:“问问那几个,都是哪个公主府上来的,原样给他们送回去吧。”
    闻言,石原卿长鬆了口气,看著谢安寧笑。
    笑得让人脸热。
    王婉看著娘亲跟其他男人眉目传情,神情一滯,又去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抚琴。
    整个人都有些发木。
    大理寺的半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这样了……
    她阿爹,竟能眼睁睁看著阿娘跟其他男人眉目传情,而毫不生气。
    谢安寧惦记著给女儿解释一二,就对著两个男人道:“你们自己选个院子住吧,我同婉儿说会儿话。”
    王少甫扯了下唇,似乎想笑一笑,失败索性也不勉强自己,只淡淡出声,“我就住这个院子。”
    “……?”
    谢安寧蹙眉,当即就要回绝,面容病白的男人已经抬眼望了过来。
    他道:“我来谢家,为的就是每天都要看见你们。”
    妻子、女儿。
    他每天都要看见。
    言罢,也不等谢安寧应允,自己就起身离开。
    很快,旁边的厢房传来声响。
    显然,这人已经挑选好了房间。
    厅堂內静了几息,旋即石原卿清了清嗓子,小声道:“那我也不选院子了吧。”
    谢安寧:“……”
    没道理,和离的前夫都住主院了,他这个新人要住別处。
    两个男人都打发了出去,谢安寧开始跟女儿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来。
    另一边的皇宫。
    姜翎月这边领了封后圣旨,还没品出滋味儿,转头就听见王少甫和石原卿两人都跟著谢安寧回了谢家,还都住的是主院的消息,登时就有些吃惊。
    两个男人,都住进了谢家。
    这话,她怎么都听不懂呢。
    王少甫能这么大度?
    还是,石原卿当真如此卑微?
    她偏头去看皇帝陛下,“你说王少甫打的什么主意?”
    显然,这一回,自詡运筹帷幄的皇帝陛下也有些迷糊。
    王少甫是他用了很久的爱臣,以他对王少甫的了解,是绝不可能如此『忍气吞声』的。
    除非……
    祁君逸蹙眉,“莫非他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除了这点,实在没有找不到第二个原因。
    不过王少甫身体素来康健,不过赶了几天路,就能让身体受损至此?
    况且,就算身体有损,以王少甫前世对谢安寧的执拗,得知她死因有疑,寧愿千夫所指,都要將她的坟给起了。
    疯魔成那样,他哪怕明天就会死,今天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著她有了別人。
    两人都有些不解。
    姜翎月嘆道:“谢姨日子也不好过啊,被俩人如此纠缠。”
    还有婉儿。
    爹娘感情生变,做子女的不好偏帮谁。
    想到夹在王谢感情中左右为难的婉儿,姜翎月道:“婉儿想去瀟湘书馆教书,你怎么看?”
    “还有谢姨,我是想让谢姨也离京的,你觉得以谢姨的能力,放去哪里比较合適?”
    鲁明瑶和陈子芳几人於今日已经离京,女学推行势在必行。
    谢安寧將门虎女,又有多年离京的经歷,既然成了內廷女官,留在京城才是暴殄天物。
    祁君逸认同的頷首。
    他行至书桌旁,打开了舆图。
    离京是有危险的,对於谢安寧的任用,两人都格外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