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寧顿了下,旋即加快了步伐,石原卿跟她同居一室,极其自然的跟在她身后,却被她回头瞪了一眼,“不许进来。”
    “姐姐生气了?”石原卿小心翼翼看著她,“我以后不跟他吵了。”
    “……没生气,”谢安寧无奈,“我换身衣裳。”
    她以为自己来了癸水。
    算算时间,其实延后了有下半月。
    不过,她常年求子,灌了无数药,日子从来就没准过,延迟十天半个月的也是常有的事,她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既然临时来了癸水,那明日离京的事还是暂且搁置。
    房门被拉开,佩蓉走了出来,对著门外守著的两个男人低声解释了几句。
    石原卿从未接触过女人,但妇人每月有癸水的事,还是知道的。
    他面颊发热,不自在的抿唇。
    王少甫瞥了他一眼,抬步迈入房中。
    房內,谢安寧面色不算好看,见他进来,就道:“出去。”
    王少甫没理她的驱赶,自顾自的立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蹙眉道:“疼?”
    当年生女儿,她虽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但也从没有过经行腹痛之症。
    “是在地牢那晚受了寒吗?”他沿著榻边坐下,手探入被褥中,想去给她暖暖下腹,被谢安寧扭过身子避开。
    只这么侧身动了一下,便感觉腹部轻轻扯著疼。
    谢安寧疼的轻吸口气。
    王少甫当机立断收回手,起身走了出去,几息功夫就折返回来,“王勇去请府医了。”
    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石原卿。
    见榻上面无血色的谢安寧,他担心的很,可他从未有过女人,也不知道妇人这个情况,该做点什么,只是焦急的在床边嘘寒问暖。
    年近三十的男人,青涩成这样,谢安寧哭笑不得。
    她也发现这次来癸水,有些不同以往,肚子隱隱作痛,很是难受。
    不过,这月余中,她担惊受怕,又经歷了牢狱之灾。
    天寒地冻的,体內入了寒气再正常不过。
    除此之外,三人都没想过会有第二个原因。
    所以,当府医诊完脉后,抚须道出:『夫人已有孕一月有余』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老大夫的声音还在继续,“夫人原先伤了身子,这胎来的不易,也不太稳当,又连番惊心多虑,这才动了胎气,见了红。”
    动了胎气。
    谢安寧只听见了这几个字,她攥紧了寢被,脸色煞白,“孩子保不住了?”
    老大夫不敢把话说满,只道:“先服一剂保胎药,您心情放宽些,身子好了,胎就坐的稳当。”
    还能保胎。
    一旁的佩蓉焦急道:“您隨我来。”
    她心急火燎的领著大夫去开药,唯恐药熬的太晚,让主子腹中胎儿出事。
    转瞬的功夫,房內又只剩下他们三个。
    谢安寧双手捂著肚子,难以置信。
    求子多年,肚子毫无动静,在她完完全全绝望的时候,孩子来了。
    呆愣许久的王少甫终於反应过来,他撞开同样呆滯的石原卿,挤到床边,手再度往被褥里探,隔著衣裳贴在谢安寧的小腹上,颤声道:“孩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