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顺州的第一晚就遇到这么多事,也是离谱!
    王冈睡下之时,天边已然有些发白,再醒来时,已然过了正午,刚准备洗漱用饭,便听说薛慕华来了半天了,一直在等他。
    王冈心中有些不快,无他,起床气而已!
    洗漱完后,他面沉似水的向衙门二堂走去,远远的便听到老薛的叫嚷声。
    “他来顺州是享受的嘛!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驻军暴毙案,我们忙活了半天,他怎么能睡得著!”
    “我们这些下属累的要死,他这个担责的主官,却因为睡觉不听匯报,这是瀆职!”
    ……
    薛慕华抱怨不已,愤怒的咆哮,结果却只换来林渔冷冷的一句:“待制行事,无需向你解释!”
    “你!你这是阿諛奉承!你这是为虎作倀!”
    林渔眉头一拧,就要发怒,可刚一抬头,脸上又堆起了笑容,拱手道:“待制!”
    薛慕华也扭头刚去,刚想刺他几句,王冈却是连看都不看他,对林渔点点头,径直从他身边穿过,来到主位上落座!
    “说吧!有什么事?”王冈冷眼扫来,沉声道:“今日本官尚有要务处理,没功夫废话!”
    薛慕华刚想讥讽几句,被他目光一扫又有些心虚,弱弱的嘀咕道:“既有要事,还睡到这个时辰!”
    这话声音不大,却是让王冈听的清楚,他神色一冷,淡淡道:“薛慕华,搞清你的身份,你既不是御史言官,也不是官家指派走马承受,本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薛慕华一噎,只能压著怒气道:“我是来匯报驻军暴毙案的调查结果的!”
    “说!”
    “我等昨日將那几位驻军將领的尸骨挖了出来,却並未发现有何异状……”
    “没有异状,那么多人怎么会突然暴毙!”
    王冈不等他说完,便开口呵斥道:“蹊蹺之处没有查清,就不要轻易下论断!”
    “我知道,所以今日天色刚亮,我们又去重新查了一番,用了很多种检测办法……”
    “不要一味的去强调客观困难!这世间之事,有几件是能顺风顺水的?”
    “我们是在与穷凶极恶的贼人斗智斗勇,你一畏惧,在某些层面来说,那就是认输了!”
    “你要多发挥自己的主观意识,多去想想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想想如何解决这些困难!”
    慕容华被王冈的这一通话训得有些晕头转向,又是客观,又是主观的,完全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再废话,赶忙道:“不过我最后还是用了独门的秘法,查验出这些人確实是中了毒!”
    见王冈不再说话,他继续道:“製毒之人的手段极其高明,他收集、精炼了瘴气,再辅以各种毒药,方才製成了这种奇毒!
    而且后续我在驻军营地的水井中,也发现了这种奇毒的存在!”
    王冈点点头:“那你可知下毒者是谁?”
    “呃……这个……”薛慕华有些迟疑,又摇摇头道:“具体是谁,我不敢说,但是这人在用毒上的造诣绝对非同凡响!”
    “呵!有什么不敢说的!”王冈拂袖道:“我替你说,那人正是你的师叔丁春秋!”
    “啊!”薛慕华和林渔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薛慕华吃惊的是,王冈如此篤定的说出丁春秋的名字!
    而林渔则是震惊丁春秋竟然是薛慕华的师叔!
    再一想到逍遥派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薛慕华呢?
    他竟然混到王冈的身边,还成了朝廷中的医官……
    这若是下毒或者通风报信……
    林渔看向他的目光都变的警惕了起来。
    而薛慕华此时却根本没有閒心关注林渔的反应,一想到丁春秋也在顺州,他就有些发抖!
    “王……待制……你不是说笑吧!这天下用毒的高手不计其数,也未必就是他!”薛慕华说著还吞咽了一口唾沫,很是紧张。
    “这是巫行云亲口承认的!”王冈淡淡道:“也就是你天山灵鷲宫的那位师伯祖,天山童姥!”
    “咕咚!”
    薛慕华又是震惊:“你怎么认识她老人家!”
    “哼!我怎么认识她?因为顺州的事,就是她指使丁春秋去做的!”
    王冈冷冷的看著薛慕华道:“若不是昨晚出现了些变故,你现在就能见到她了!”
    “不……不可能!”薛慕华难以置信道:“她老人家武功高强,又隱居天山,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王冈你要查清楚啊!”
    “呵呵……”王冈一声冷笑:“薛慕华,你现在还有閒心担心別人?也不想想你自己!”
    “什么意思?”慕容华一脸茫然,却隱隱有种不妙的预感。
    “逍遥派作乱,有不轨之心!你身为逍遥派的传人莫非就不知情?”
    薛慕华脸色大变:“我不知情啊!我真不知情啊!王冈,你別冤枉我!”
    王冈冷声道:“幕后策划顺州两案的巫行云是你的师伯祖,毒杀顺州三千驻军的丁春秋是你的师叔,你觉得一句不知情便能撇的清干係吗?”
    薛慕华慌忙辩解:“不是,你是知道我的,我跟丁春秋是有生死大仇的!怎么可能跟他狼狈为奸!”
    “那是你们逍遥派內部的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演戏!你有冤屈还是跟大理寺的人去说吧!”
    王冈一拍桌案,喝道:“来人,把他叉下去!”
    “不是,王冈,你不能冤枉我!”薛慕华急得跳脚,然而衝进来的几个官兵却不跟他们废话,上前叉住人,便推搡著往外走!
    听著薛慕华悽厉的喊冤声,王冈这才觉得心口的气顺了许多!
    md,老子忙活了一夜,还不能睡著懒觉?
    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来狺狺狂吠,真当我没有脾气啊!
    林渔见他这副神色,有些疑惑,问道:“待制,这薛神医难道真的……”
    王冈摆摆手道:“他就一个窝里横的货,借他八个胆子,他都不敢掺和进这种事里!”
    “那你?”
    “他不是污衊你为虎作倀吗?那我就也跟他扣上这个帽子,让他感受下这种被污衊的感受!”
    林渔满脸感动:“待制仁厚,卑职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