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议事厅,灯火通明。
    赵家核心长老,实权管事,连同族长赵日天,屏息凝神,围坐等待。
    没错!
    他们彻夜未眠,正等著杀手团的捷报,等叶修身死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
    一位头髮白的长老猛地捂住了右眼,那个位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慌了,惶恐地打破了死寂:“族长,这眼皮跳得邪乎,莫不是……要坏事?那叶修小儿该不会……”
    “放屁!”
    赵日天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掌拍裂桌角,厉声炸响。
    “乌鸦嘴!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先撕烂你的嘴!”
    “『黑煞』是什么?那是咱们赵家重金养了十几年,从无败绩的阎王队!”
    “个个都是百人斩的煞星!”
    “领头的鬼头彪,手上的人命比你吃过的火锅次数都多!”
    “杀一个被罢黜的废物皇子,顺带著几个残兵败將,会失手?”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环视眾人,肥胖的脸上因为暴怒和狂热而扭曲。
    “等著吧!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听到喜讯!”
    “鬼头彪会把那叶修小杂种的脑袋提回来!不!老子要他的全尸!要亲眼看著他被碎尸万段!”
    “老子要亲手砍下他的狗头!眼珠子当泡踩!舌头割下来餵野狗!骨头……一根根敲碎!”
    “哈哈哈!这就是得罪我赵家的下场!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疯了!
    癲了!
    他对叶修已经恨之入骨!
    好好一个日进斗金的珍味阁,居然被人给坑没了……
    换做谁,都得疯啊!!!
    厅內眾人被他煽动,眼中也爬满狰狞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叶修化作肉泥,赵家夺回產业,吞併醉仙楼的盛景……
    而距离那盛景,只差那一封捷报了!
    然而。
    就在这时!
    一个悽厉的嘶嚎,撕裂了夜空!
    “报——鬼!有鬼啊!!!”
    一个赵府下人连滚带爬摔进厅內,面无人色,“鬼!活见鬼了!他……他他他来了!索命的厉鬼来了——!!!”
    “???”
    厅內眾人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被这一幕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搅得一片茫然。
    什么鬼?
    深更半夜发什么失心疯?!
    “混帐东西!”
    看见好日子的赵日天被晦气到了,当场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巴掌带著风声狠狠抡下!
    “啪——!!!”
    耳光炸响!
    力道之大,下人被抽得凌空旋了半圈,重重砸地,脸颊一下子肿成了猪头。
    赵日天怒不可遏,唾沫星子喷了对方满脸。
    “狗奴才!你他娘的嚎什么丧?!”
    “什么鬼?给老子说清楚!再敢装神弄鬼,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皮点天灯!!!”
    那下人被打得七荤八素,捂著剧痛的脸颊,涕泪横流:“族长饶命!不是鬼……是叶修!叶修他没死啊!他带著两个人,朝咱们府上来了!”
    “什么?!”
    赵日天心头猛地一沉,厉声追问,“黑煞的人呢???”
    “没……没消息啊!”
    下人哭嚎著,整个人瑟瑟发抖,“联络点的人,没接到任何信儿,派出去接应的人,也没等到人,他们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全……没影了!”
    “……”
    厅內顷刻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都沉入谷底。
    黑煞失联?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难不成都出事了???
    下人咽著血沫,继续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而且更邪门的是……叶修的身旁就只跟著两个护卫,一个寧红夜,一个虎狼锦衣瞎杂铺!”
    “可那瞎子太诡异了,大晚上的背著一口……好大的棺材,黑黢黢的,看著就瘮人!”
    “而且逢人就说……是给咱赵家送回礼的!给族长您的…大礼!”
    “回礼?棺材?”赵日天眼角抽搐,肥躯一晃,寒气直衝天灵盖,“给老子送棺材?他什么意思???”
    四周的长老管事们隨之炸开了锅,既觉得惊恐,又感觉荒诞。
    “诅咒!这是最恶毒的诅咒啊!”
    “他该不会是把整个黑煞的人都装进去了吧?!”
    “放屁!一口棺材哪装得下一百多號人?!”
    “那莫不是给族长准备的寿……寿棺?!”
    ……
    一个没眼色的傢伙下意识脱口而出,但隨之意识到说错话,嚇得赶紧捂住了嘴。
    “滚你娘的寿棺!老子还没死呢!!!”
    赵日天暴怒,一脚踹翻身边的椅子,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惊恐混乱达到顶点时——
    “赵家主!”
    一个清朗带笑,却穿透力十足的声音,清晰地迴荡在赵府上空。
    “夜深叨扰,实在失礼!”
    “在下叶修,特来送礼,礼重情深,还请……开门迎客???”
    真……他娘的来了!
    厅內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懵了。
    “族……族长,怎么办?”一个长老颤声问道。
    赵日天脸色铁青,如同猪肝。
    怒!
    太怒了!
    哪一个好人,登门造访时送礼时,送的是棺材!?
    要不要报官?
    恐怕来不及了,而且人家乃是千户!
    请禁军?
    远水难救近火!
    而且叶修如今就堵在门口,他堂堂赵家,难不成要退缩?
    权衡利弊之后。
    他猛地一跺脚,怒声道。
    “开门!放他进来!”
    “老子倒要看看,他一个被废的皇子,带著一个女人和一个瞎子,抬著一口破棺材,能在我赵家翻出什么浪来?!”
    “护院!家丁!打手!全给老子抄傢伙过来!!!”
    此话一出,下人根本不敢怠慢,而是快速行动了起来。
    下一秒。
    “吱呀——”
    沉重府门,缓缓打开。
    火光摇曳中,三道身影踏著清冷的月色,閒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青衣磊落,俊逸非凡,嘴角噙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是叶修。
    寧红夜一身玄衣劲装,紧跟其后,娇躯婀娜多姿,脸上裹著一层冰霜。
    而在两人身后,一个年迈的黑衣瞎子,肩上扛著一口黑沉沉的棺木!
    棺木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泽,如同一座移动的墓碑,压得所有人心胆俱裂,喘不过气来……
    “叶!修!”
    赵日天猛地站起身,怒指著那一口棺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
    叶修目光扫过如临大敌的赵家眾人,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赵家主这话问得奇怪,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你赵家今夜送了我一份『百人斩』的大礼,热情得都把我那小院都烧化了……”
    “我叶修虽穷,却也懂『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
    “这不……”
    他下巴朝棺材一扬。
    “特备薄礼一份,亲自送上府来,聊表心意。”
    “怎么?赵家主嫌礼薄了?”
    “你!你他娘血口喷人!什么百人斩!老子听不懂!”赵日天额头青筋暴跳,色厉內荏地咆哮,“这里是我赵府!你以为带著口破棺材就能嚇唬住老子?识相的立刻给老子滚出去,否则……老子让你今晚就躺进这棺材里……”
    “砰——!!!”
    话音未落,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炸开!
    是瞎乍浦!
    他的肩头一沉,棺材重重顿地!
    然后。
    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老肥猪!再敢放个屁威胁俺家少主,老子现在就亲手把你塞进去!包你严丝合缝!提前试试这『薄礼』舒坦不!”
    “放肆!”
    “大胆!”
    “狂徒受死!”
    赵家眾人怒了!
    他们一个个抄起手边的瓶,凳子,有的更是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刀匕首。
    虽然无人衝上来,但几十號人同仇敌愾的怒吼,瞬间让厅內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杀气瀰漫!
    可……
    叶修却恍若未闻,反而慵懒地靠在棺木上,嘴角一扬,伸出一根手指。
    “行了,赵家主,还有各位赵家的『栋樑』们。”
    “时间宝贵,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
    “我,是来给你们两个选择的。”
    “第一,让我动手,把你们赵家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宰了,再像塞腊肠一样,一个个塞进棺材里!”
    “虽然挤了点,但挤挤总能塞下。”
    “保证让你们赵家上下整整齐齐,永不分离。”
    全场:“???”
    叶修缓缓竖起第二指,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
    “第二,交出你们赵家第二大產业——『醉仙酿』酒坊的地契!房契!库房钥匙!”
    “交出来,这薄礼我直接带走,今夜之事,到此为止。”
    “你们赵家,还能苟延残喘。”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
    “选吧。”
    “是选全家整整齐齐躺棺材?还是……”
    “交出酒坊,买你们自己一条活路???”
    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