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太猖狂了!!!
    面对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镇北王,叶修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语带讥讽,直言对方是“赶来挨打”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拓跋雄显然也没料到对方竟敢如此说话,先是猛地一愣,隨即那错愕便被怒意取代!
    他那张威猛的脸上肌肉抽搐,眼中寒光暴涨:“你说什么?本王来挨打?黄口小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修面对拓跋雄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略显“疑惑”地微微歪头。
    “嗯?”
    “你耳背,没听清楚?”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噗——!
    周围隱约传来有人倒吸冷气甚至差点噎到的声音。
    疯了!
    这叶修绝对是疯了!
    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镇北王?!
    拓跋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那股久经沙场的血腥杀气如同实质一般瀰漫开来,压得周围不少护卫呼吸都为之一窒!
    “竖子!安敢如此猖狂!!!”
    叶修闻言,非但不惧,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猖狂?”
    “这就算猖狂了?”
    “那我还可以更猖狂一点,王爷……想见识一下吗?”
    全场:“???”
    所有人都懵了!
    大脑几乎停止思考,根本无法理解叶修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活腻了不成?!
    拓跋雄怒极反笑,笑声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哈哈哈!好!好!好!本王纵横北境数十载,还从未见过似你这般不知死活的小儿!本王今日倒真想见识见识,你还能如何更猖狂?!”
    叶修点了点头,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简单。”
    “看王爷带来这么多人,想必是心虚,怕了我这『黄口小儿』?”
    “不如这样,咱们乾脆点,单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拓跋雄及其身后黑压压的军队,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
    “就你和我。”
    “若你贏了,我叶修当场自裁於此,绝无怨言。”
    “若我贏了……”
    叶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落在拓跋雄那张铁青的脸上。
    “我也不要你性命,只需你跪下来,当著眾人的面,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
    “爹。”
    “如何?”
    此话一出,万籟俱寂!
    全场:“???????”
    所有人都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天灵盖,外焦里嫩,神魂出窍!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好傢伙!
    大坤的使者要赌命?
    赌约里面还让权倾北境的镇北王……跪下喊爹?!
    这已经不是猖狂了!
    这简直是逆天!是诛心!是要把镇北王府上下所有的脸面连同祖坟都一起掀了啊!!!
    拓跋雄身后的將领士兵们一个个目眥欲裂,手按兵刃,恨不得立刻衝上来將叶修碎尸万段!
    沈炼,寧红夜等人也是手心冒汗,全身紧绷,隨时准备出手。
    不得不说……
    纵然他们已经习惯了叶修的所作所为,可依然有点儿跟不上叶修的频道,太过於惊世骇俗了!
    拓跋雄本人更是气得脸色由青转紫,由紫转黑,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著。
    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出来,將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烧成灰烬!
    他死死盯著叶修,仿佛要確认对方是不是失心疯了。
    好半晌。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带著滔天怒意的冷笑:“你……认真的?”
    叶修神色坦然,点了点头。
    “包认真的。”
    “王爷敢接吗?”
    “还是说……怕了?”
    “怕”字一出,如同最后一把火,彻底点燃了拓跋雄所有的理智!
    他拓跋雄一生征战,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何曾怕过?!
    今日若不敢应战,他日后还有何顏面统领北境数十万大军?有何顏面立足於此?!
    “好!本王就应了你这找死之约!”
    拓跋雄猛地一把扯下身上的王袍披风,狠狠摜在地上,露出里面精悍的武服和魁梧如山的身躯。
    “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让本王……哼!”
    那声“喊爹”他实在说不出口,但杀意已决!
    叶修见状,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旋即。
    在无数道震惊!骇然!疑惑!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
    他缓缓向前踏出几步,拉开一个起手式——
    双手一前一后,掌心向內,守中带攻,正是咏春问路手。
    然后。
    他对著暴怒如狂狮般的北境梟雄,轻轻勾了勾手,吐出一个字。
    “请。”
    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滯。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拓跋雄脸色一寒,魁梧的身躯骤然发动,如同离弦之箭,裹挟著沙场悍將独有的血腥煞气,猛地扑向叶修!
    他並未使用兵刃,显然是想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双铁拳破空而出,直取叶修面门,势大力沉,仿佛能开山裂石!
    叶修眼神微凝,脚下步伐灵动,侧身避其锋芒,双臂如封似闭,以咏春摊手格挡。
    “砰!”
    拳臂相交,发出一声闷响。
    叶修身形微微一晃,脚下青石板竟悄然裂开细纹。
    拓跋雄得势不饶人,拳掌交错,攻势如狂风暴雨,儘是北境军中路数,大开大合,刚猛无儔,压得叶修一时间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连连后退。
    周围观战之人无不屏息。
    镇北王府亲军脸上更是露出一抹狞笑,而沈炼等人则是手心沁汗,紧张万分……
    拓跋雄见状,攻势更急,一拳直掏心窝,冷笑道:“小子,就这点本事?给本王跪下!”
    眼看那蕴含千钧之力的一拳就要击中,叶修却忽然像是变了个人,眼神骤然锐利!
    下一秒。
    他不再后退,原本守势的问路手骤然一变,化掌为指,闪电般点向拓跋雄手腕內关穴,同时另一手如灵蛇出洞,架开对方重拳。
    拓跋雄只觉手腕一麻,力道瞬间泄了一半,心中猛地一惊!
    不等变招。
    叶修的身形已如鬼魅般贴了上来,咏春短打寸劲瞬间爆发!
    “啪啪啪啪!”
    一阵密集如雨打芭蕉的击打声爆响!
    叶修的拳、掌、指如狂风骤雨般落在拓跋雄胸腹关节之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每一击都蕴含著穿透性的劲力!
    拓跋雄那身引以为傲的硬功竟似毫无用处,被揍得气血翻腾,剧痛钻心,庞大的身躯踉蹌后退,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叶修一记低扫腿命中其支撑腿的膝窝。
    拓跋雄下盘瞬间失衡,庞大的身躯向前一栽!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叶修手法刁钻至极,使出了一招极其刁钻且……
    有辱斯文的招式。
    嗯。
    猴子摘桃!
    当然,叶修並未真的下死手,指尖在其裤襠前寸许位置虚晃一啄,蕴含的劲风却让拓跋雄瞬间头皮发麻,亡魂皆冒,所有动作彻底僵住!
    趁其心神俱震,空门大开之际,叶修最后一记乾脆利落的日字冲拳,正中拓跋雄膻中穴!
    “嘭!”
    拓跋雄闷哼一声,魁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轰然向后仰倒,重重砸在地面上,盪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著想爬起,却因穴道被重击和气闷而一时无力,只能瞪大著眼睛,望著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叶修,眼中充满了震惊。
    他。
    堂堂的北宸战神,输了???
    整个场面,死寂得可怕!
    所有镇北王府的亲军將领全都傻眼了,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以为战无不胜的镇北战神,居然输了?
    这……
    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追上来的拓跋峰终於到了,恰好撞见自己的父亲轰然倒地的一幕。
    他猛地剎住脚步,瞳孔骤缩到极致,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父……父王也……打不过?这……这么猛?那我被打……好像……真不冤?”
    全场:“???”
    真是一个大孝子!
    都啥时候了,居然还给自己找安慰?
    然而。
    叶修无视全场,缓缓收势,拂了拂衣袖。
    “王爷,承让了。”
    “现在,该履行赌约了?”
    拓跋雄脸色阴沉如水,隨之挣扎著从地上站起。
    但周身的骨骼,仿佛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死死盯著叶修,那双眼中,此刻翻涌著惊怒,还有一丝骇然。
    一旁的拓跋峰终於从父亲落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道:“父王……什么赌约?你们……赌了什么?”
    叶修闻言,唇角微扬,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拓跋峰。
    “赌约很简单。”
    “我输了,当场自裁。”
    “你爹输了,跪下来,喊我一声爹。”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脸色铁青的拓跋雄身上,笑容越发显得玩味。
    “按赌约,镇北王现在……该叫我爹。”
    “自然,你拓跋峰,也就是我孙子了。”
    拓跋峰:“???”
    他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砸中,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羞愤交加。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孙子?
    奶奶的!
    太离谱了!
    他气得直哆嗦,指著叶修的怒吼著。
    “你……你放肆!”
    “你敢如此辱我父王?辱我镇北王府?我……北境大军必踏平你……”
    “哦?”叶修打断他的色厉內荏,语气依旧平淡,“赌约是你父亲亲口应下的,在场眾人皆可为证,如今输了,你镇北王府便想不认帐?”
    他摊了摊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无妨。”
    “认不认,隨你们。”
    “反正大庭广眾之下,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是你镇北王府,我叶修……问心无愧。”
    靠!
    太毒了!
    太阴险了!
    他拓跋雄纵横北境,靠的不仅是武力,更是说一不二的威信!
    若今日真的赖帐,消息传开,他还有何顏面统领麾下骄兵悍將?
    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拓跋雄眼神闪烁不定,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叶修……我这一声『爹』……你可接不住!”
    叶修笑了,那笑容里带著几分嘲讽。
    “接得住,接不住,那是我的事。”
    “但镇北王是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人,现在……就看王爷你的行动了。”
    “你!!!”拓跋雄怒不可遏,额角青筋暴跳,几乎要择人而噬,“好!好一个叶修!今日之辱,本王记下了!自此之后,你我不死不休!”
    叶修闻言,点了点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话。
    “明白了。”
    “那我便当你选择违反赌约了。”
    “既如此,算了。”
    说完。
    他竟是真的毫不犹豫,转身便朝著驛馆內走去,仿佛刚才赌约,那声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爹”,真的可以就此一笔勾销。
    他的背影从容不迫,没有一丝留恋。
    这份毫不在意的姿態,反而比任何逼迫都更让拓跋雄难受,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割他的心头肉!
    妈的!
    这一个叶修,真的是一个被罢黜的皇子?
    居然將他拓跋雄都给坑了???
    就在叶修即將踏入驛馆大门的剎那——
    “站住!”
    拓跋雄几乎是嘶吼著喊出这两个字,声音因极致的屈辱而微微变形。
    叶修脚下一顿,並未回头,只是淡淡反问:“王爷还有何事?”
    身后,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拓跋雄身上。
    只见。
    这位北境梟雄,脸色灰败的瞬间,又涌上一种狰狞。
    然后。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爹!”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驛馆门前!
    轰!!!
    这一瞬间,万籟俱寂,风停云止!
    所有听到这个字的人,无论是镇北王府的亲军,还是驛馆门口的沈炼等人,乃至远处偷偷观望的探子百姓……
    全都如遭雷击!
    一个个目瞪口呆!
    草!
    真喊了???
    拓跋峰更是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
    他。
    终究莫名其妙的成了孙子???
    叶修终於缓缓转过身,脸上微微一笑。
    “嗯。”
    “我听到了。”
    “虽然听著有点勉强,还有点老。”
    “但……凑合吧。”
    “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说著。
    他不再看拓跋雄那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的脸色,只是转身,踏入了驛馆。
    大门缓缓合上,隔绝外面那一片石化一般的死寂,以及镇北王府滔天的屈辱与……
    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