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宋青书抓住她这愣神瞬间,体內九阳真气骤然运转,手指连点。
    “嗖!嗖!嗖!”
    杨素只觉肩井、曲池、气海几处大穴传来一阵酸麻,体內那股狂暴得几乎要撑破经脉的內力,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忽地泄了气。
    她身子一软,便要向后倒去。
    宋青书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將她揽入怀中,顺势打横抱了起来。
    入手温香软玉,还带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宋青书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的佳人,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制住了。
    ……
    有间客栈,宋青书的臥房內。
    杨素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似是睡著了。
    宋青书坐在床边,掌柜的和柳絮则一脸紧张地站在一旁,神色焦急。
    “主家……杨姑娘她……这是怎么了?”掌柜的终究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宋青书收回为杨素探查脉象的手,嘆了口气。
    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心神受损,失忆了。”
    “啊?”柳絮发出一声惊呼,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那可怎么办呀?”
    宋青书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凝重:“我刚刚仔细探查过她的状態,她体內不知为何,真气始终处於一种狂暴外溢的状態,不受控制。这股力量不断衝击她的神智,才导致了心神失守,记忆混乱。”
    他看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杨素,继续说道:“眼下,恐怕只有两个法子能救她。”
    “其一,是废掉她的一身內力。没了这股狂暴內力的衝击,她的心神或许能慢慢恢復。但此法风险极大,她內力深厚,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断,沦为废人,甚至当场香消玉殞。”
    掌柜的和柳絮听得是心惊肉跳。
    “那……那其二呢?”柳絮紧张地问道。
    “其二,”宋青书顿了顿,沉声道,“便是寻一门至高无上的內功心法,强行梳理、引导她体內那股暴走的內力,使其重归正轨。”
    这个法子,听起来似乎稳妥些,但掌柜的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武功,普天之下,又能有几门?
    “掌柜的。”宋青书不再多言,转头吩咐道,“你立刻去写两封信。一封,送回武当山,告诉我爹和几位叔伯,人已找到,安然无恙,让他们切勿声张,更不要派人前来。”
    “另一封,送去终南山古墓,將此间情况,原原本本地告知杨姑娘的婆婆。”
    “是!小的马上去办!”掌柜的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拉著还有些发懵的女儿,快步退了出去。
    房间里,终於只剩下了宋青书和床上的杨素。
    宋青书看著她那张隔著面纱的脸,陷入了沉思。
    第二种方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也不易。
    能够梳理如此狂暴內力的神功……
    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便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
    那玩意儿,牛逼是牛逼,还能吸人內力化为己用,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杨素,简直是量身定做。
    可问题是……现在是元末,逍遥派早就成了传说,上哪儿去找什么《北冥神功》?
    可以说,现在找这玩意儿比找屠龙刀还难啊!
    宋青书烦躁地抓了抓头髮。
    既然北冥神功没戏,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还有什么神功可以?
    《九阳真经》?不行,九阳真气虽然至刚至阳,生生不息,但重在“生”和“护”,用来疗伤是顶级,但用来“梳理”和“引导”別人体內如此狂暴驳杂的內力,怕是力有未逮,甚至可能两股力量对冲,直接把杨素给撑废了。
    《乾坤大挪移》?这门心法重在“挪移”和“牵引”,倒是有点可能,刚刚宋青书也试了试,只能说效果不大。
    思来想去,宋青书的脑海里,最终蹦出了另一门神功的名字。
    《洗髓经》!少林!
    与《易筋经》主修外功不同,《洗髓经》乃是佛门至高无上的內功心法,讲究脱胎换骨,洗髓伐毛,能净化一切驳杂內息,使其重归本源。
    用它来梳理杨素的內力,再合適不过!
    只是……这《洗髓经》乃是少林寺镇寺之宝,从不外传,虽说有结盟在前,可想弄到手,却也不易,不知用九阳真经换,可不可以。
    看来,还是得去一趟嵩山。
    就在宋青书盘算著该如何从空闻那老和尚手里,把《洗髓经》弄过来的时候。
    床榻上的人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唔……”
    杨素,幽幽转醒。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当她看清床边坐著的那张俊美的脸时,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隨即,便是有些,惊喜!
    “是你……小混蛋!”
    她开口了,声音带著几分刚睡醒的沙哑,但语气里的那股子凶巴巴的味道,却是半点没减。
    宋青书闻言,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过望!
    她想起我了!恢復记忆了?
    “你想起来了?”他激动地凑了过去。
    杨素皱著眉,撑著身子坐了起来,冷哼一声:“我当然记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那你还记得什么?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记得你婆婆吗?”宋青书追问道。
    然而,杨素的回答,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什么婆婆?”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只记得……一个叫宋青书的小混蛋,然后……要打他屁股!”
    宋青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搞了半天,不是恢復记忆了。
    只是因为刚才那场架,加上那个牙印的刺激,让她那混乱的记忆里,想起了关於自己的那一部分。
    “那你现在……还打不打了?”宋青书试探著问。
    杨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牵动了体內的伤势,小脸一白,又闷哼了一声。
    “哼!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非把你按在地上打屁股不可!”她嘴上依旧不饶人。
    但宋青书却敏锐地发现,她眼神里的杀气,好像少多了。
    虽然依旧凶巴巴的,但总算……能沟通了。
    嗯,是的,通人性了!这是好兆头。
    “行了,別逞强了。”宋青书嘆了口气,语气也放缓了下来,“你现在情况很糟,必须儘快医治。从今天起,你得听我的。”
    “凭什么听你的!”杨素下意识地反驳。
    宋青书看著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就凭……我是你相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