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域,崑崙山脉。
    数千名衣著杂乱、手持各色兵刃的海鯊帮帮眾,正疯狂地衝击著光明顶的护教大阵。
    “给老子冲!衝上去!”
    海鯊帮帮主鯨吞海,站在一处高坡上,挥舞著手中的九环大刀,声嘶力竭地吼叫著。
    他双目赤红,脸上满是疯狂。
    光明顶!明教总坛!
    在他想来,明教高层尽出,总坛之內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此战,必定是手到擒来。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放!”
    光明顶阵前,一名身穿赤红色战甲、手持令旗的汉子,面沉似水,猛地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他乃是新任的锐金旗掌旗使,吴劲草。
    隨著他一声令下,他身后,数百名身穿同样鎧甲的锐金旗教眾,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扣动了手中早已上弦的强弩。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一片乌云,瞬间笼罩了冲在最前方的数百名海鯊帮眾。
    悽厉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那些海鯊帮眾虽然悍不畏死,但他们身上那简陋的皮甲,在明教特製的破甲箭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轮齐射,便倒下了上百人。
    “妈的!一群废物!”鯨吞海气得破口大骂,“弓箭手!给老子压制他们!压制他们!”
    海鯊帮的阵中,也稀稀拉拉地射出了一些羽箭,但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与明教的强弩不可同日而语,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
    “烈火旗,准备!”
    另一侧,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冷静地发號施令。
    数十名烈火旗教眾,从阵后推出了一架架造型奇特的投石车。
    “点火!”
    “放!”
    数十颗包裹著硫磺、火油的巨石,呼啸著划破天际,精准地砸入了海鯊帮最密集的人群之中。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碎石夹杂著断肢残臂四处飞溅。
    烈火焚身,惨嚎声不绝於耳,整个战场,仿佛化作了一片人间炼狱。
    这还没完。
    “厚土旗,起阵!”
    厚土旗掌旗使顏坦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战场各处的厚土旗教眾,发动了事先布置好的陷阱。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个布满了尖锐竹刺的陷坑。
    衝锋的海鯊帮眾躲闪不及,如下饺子一般,成片成片地掉了进去,瞬间被穿成了血葫芦。
    仅仅是几轮交锋,海鯊帮便已死伤惨重,士气大跌。
    鯨吞海彻底看傻了。
    这……这他妈是江湖门派的战斗?这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打仗!
    说好的明教总坛空虚呢?说好的老弱病残呢?
    这新组建的五行旗,怎么比以前的五行旗还要猛?!
    他们的战法,他们的装备,完全超出了鯨吞海的认知。
    他哪里知道,这新五行旗的操练之法,阵型战术,甚至是许多装备的图纸,都是宋青书这个穿越者,结合了后世的军事知识,亲自为张无忌的明教量身打造的。
    为的,就是应对眼下这种大规模的战爭场面。
    “帮主!顶不住了!明教的火力太猛了!”一名头目浑身是血地跑回来,惊恐地叫道。
    “顶不住也要给老子顶!”鯨吞海一脚將他踹翻在地,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传我命令!所有人都给老子压上去!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今天,就算是拿人命填,也要给老子把光明顶填平了!”
    在鯨吞海的疯狂逼迫下,海鯊帮眾只能硬著头皮,发动了更加疯狂的衝锋。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崑崙雪山。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阶段。
    吴劲草、辛然等人,虽然暂时占据了上风,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轻鬆。
    他们知道,敌人数量眾多,悍不畏死,而他们兵力有限,一旦被拖入消耗战,后果不堪设想。
    “传我命令!”吴劲草看向身旁的传令兵,沉声道,“命巨木旗从左翼迂迴,洪水旗从右翼包抄,务必在半个时辰內,凿穿敌阵,斩杀鯨吞海!”
    “是!”
    战鼓声,再次变得激昂。
    光明顶的存亡,就在此一战!
    ......
    江南,凤阳府。
    自从张士诚占据高邮,自立为诚王之后,整个江南地界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元廷的地方部队、张士诚的叛军,以及常遇春率领的玄武军,三方势力犬牙交错,互相提防,小规模的摩擦时有发生,但大战却始终没有爆发。
    宋青书一行人乘坐的马车,在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之后,终於抵达了凤阳府的地界。
    只是这一路上,李缘君总是有些魂不守舍。
    她时常一个人抱著膝盖,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透过车窗,怔怔地望著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总是带著一丝......担忧。
    “缘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还是心最细的小昭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凑过去,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没有啊。”
    李缘君像是被嚇了一跳,猛地缩回了身子,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了。”
    “想家?”蛛儿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不是说你家就剩你一个人了吗?家都没了,想什么家?”
    “我……”李缘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好了,蛛儿,少说两句。”周芷若瞪了蛛儿一眼,將李缘君揽入怀中,柔声安慰。
    宋青书靠在杨素的大腿上,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將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个小丫头,身上的秘密,恐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多。
    ......
    马车缓缓驶入凤阳城。
    比起战乱频仍的北方,凤阳城內虽然也带著一丝紧张的气氛,但市面上还算繁华,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於耳。
    玄武军纪律严明,秋毫不犯,在城中颇得民心。
    就在马车即將驶过城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街口时,一直將头埋在周芷若怀里的李缘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朝著窗外望去。
    只一眼,她整个人便如遭雷击,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有人!
    宋青书感应到了,还是个高手!
    只是对方的气息一闪而逝,让宋青书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