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闷仓柜』三个字,眾人的视线顷刻聚集在陶云倾身上。
    陶云倾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色一白,乾笑两声说道:“臣妇曾听侯爷说过,武器司重要的物件,尤其是草纸图都会放在闷仓柜!”
    萧知远行礼说道:“陛下明鑑,公务上的事,臣从不同女眷说,更不会將武器司中如此重要的事情言明,另外,臣极少出入武器司,並不知道草纸图放置於何处。”
    陶云倾睁大眼睛看向萧知远。
    他们夫妻一体,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直接拆台!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陶云倾不过就是借著这个由头混过去罢了,他不但不帮忙,还如此落井下石,直言否认!
    她却没想过,她这番言论,却是將萧知远也拉下水。
    擅自將机密之事透露於他人,即便是家眷,也是有罪责的,作为兵部尚书,更是罪加一等!
    眾人眼底透著讥讽嘲弄,夫妻二人公然在陛下面前翻脸,也是前无古人的了。
    这齣好戏,愈发精彩了。
    陶云倾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这件事若是追究起来,她就败露了。
    “且不管这草纸图是否在闷仓柜,郡主说是废稿,就真的只是废稿吗?传扬出去,对我大盛不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吗?”
    见她將事態扩大化,想以此遮掩自己的漏洞,陆棠不由得笑了。
    她缓缓说道:“若是萧夫人有渠道,儘管將这个散布出去,那样你也算立功了。”
    陶云倾蹙眉,“什么意思!”
    “按照这张草纸图打造出的火战车,会『砰』的一声炸开。”陆棠含笑做了个手势,却看到陶云倾面色愈发白了。
    陆棠致使太子三千火銃手集体报废的事情犹如在眼前,有此事在前,没人会怀疑她的话。
    三皇子遮住眼底的隱晦和后怕,同时又有些暴躁。
    这份草纸图,他拓印了一份,好好地藏在闷仓柜中!
    幸好,幸好他没有像太子那般急切。
    也幸好他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没有如同之前商量那般站出来。
    本以为陶將军的嫡女有些手段,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蠢货!
    差点被一个蠢货拖下水,三皇子心情非常不美妙,更多的是后怕。
    他本就有把柄在父皇手上,今日他若是往那里一站,但凡说出一点和陆棠有关係的事情,他都见不到明日的晨光。
    他心中仔细回想一番,从救萧明珠到现在,整件事应当都和他没关係,没有一点马脚,他心中才稍稍鬆了口气。
    皇上冷哼一声,“武定侯,你就是如此治家的吗!”
    萧知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罪道:“家中愚妇,是臣管教不严,还请皇上降罪。”
    陶云倾暗咬后槽牙,却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弥补。
    她暗恨陆棠阴险,这件事她本可以摘得乾乾净净,將陆棠拉入泥泞,没想到一时不慎中了她的奸计!
    陶云倾跟著跪在地上,“陛下明鑑,臣妇乃陶天青之女,秉承父愿,衷心大盛,衷心陛下,绝无二心,刚刚臣妇口误,但这件事的確处处透著蹊蹺。”
    她搬出父亲,便是希望皇上能够看在战死的父亲以及十万陶家军面上,即便真的犯错,也既往不咎。
    但她不提还好,说完皇上唇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