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桐的身体虽然被虞峥嵘紧压着,但她的思绪是自由的。
    “哥哥用了“夜袭”这个字眼,听起来好像我是什么晚上不睡觉偷袭长官的坏士兵。”
    “看来哥哥还是没彻底清醒,连职业病都飙出来了。”
    没彻底清醒的虞峥嵘却被迫醒了,因为她醒的,这个认知很难不让虞晚桐感到愉快,不过压在她身上的虞峥嵘心情就没有这么愉快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妹妹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情后,面对他的质问还能走神。
    她不是一贯专注力卓绝,怎么面对他的时候连多一点的心思都不愿意投入,就这么敷衍他?
    真是给她惯的无法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虞晚桐。”
    虞峥嵘说话的声音比严肃正经的语气更多了丝阴沉,毕竟任谁大半夜被这么荒唐地闹醒都很难没有点起床气,更何况他昨晚本来就睡得晚,睡得也不甚安稳,睡眠质量很差。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在部队是什么性质吗?”
    “强闯入室,袭击长官,我就是直接给你掐着脖子摁倒都不为过。”
    虞晚桐无辜地看着虞峥嵘,甚至还特意眨了眨她那眼睫纤长如羽毛的眼睛,十足的无辜无害。
    她觉得虞峥嵘大概是气疯了连脑子都丢掉了,这里是虞家不是部队,如果真要说这里有足以判定为“袭击长官”的事件的话,那也只能是袭击虞恪平。在虞首长的地盘,无论是她还是虞峥嵘,那都是小鱼小虾。现在老虎在睡觉,虞峥嵘这个半夜惊醒的猴子还称起大王来了?
    虞晚桐觉得这样的虞峥嵘真是可爱,每次看到哥哥可爱的一面她都想逗他。
    于是她在欣赏够了虞峥嵘因为愤怒而格外冷峻,英气逼人的帅气面孔后,眨着眼睛楚楚可怜地道:
    “我不是强闯,我用钥匙开门,光明正大地进来的。”
    虞峥嵘的眉心重重一跳。
    虞晚桐的话语让他想到他今日,或者说昨晚早些时候,因为没有钥匙而被迫从窗户进出的狼狈。他知道这狼狈是拜妹妹所赐,那时的他全心柔软,根本舍不得和虞晚桐计较分毫,但现在的他就不一样了。
    虞峥嵘冷冷开口道:“把钥匙交出来。”
    虞晚桐觑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了声“好”。
    然后把拿出的钥匙直接从领口丢进自己的睡衣里,无辜地盯着虞峥嵘:
    “哎呀,不小心失手了,要不哥哥自己伸进来拿?”
    虞峥嵘的瞳孔骤然一缩,死死地盯着虞晚桐,他简直没法想象,都这种时候了虞晚桐还敢挑衅他?
    是有恃无恐,觉得他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倘若换作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候,虞峥嵘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虞晚桐领口,又或者直接掀起她这身轻薄得几乎不成什么阻碍的夏季睡衣,捏着她那对和主人一样骄傲得意的丰乳,让她尝尝什么是玩火的下场。
    但是现在,不行。
    他不能再给虞晚桐错误的信号了,也不能再把这种界限不清晰的,模糊而又过火的情欲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于是他闭了闭眼,压了压脑海中翻涌的欲望之潮,重新用冷淡而严厉的声音开口:
    “虞晚桐,你真觉得我不会打你是吧?”
    虞晚桐没错过哥哥声音中那一抹格外明显的沙哑,这让她更生了几分兴趣,继续添柴加火道:
    “怎么会呢?哥哥上次不就打我屁股了吗?我的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扯淡。
    虞峥嵘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4月打的屁股6月还疼,这要是真的,你虞晚桐都不是豌豆公主,是豆腐公主了。
    但虞峥嵘又没法骂出口,因为“打屁股”这件事存在的本身,就是在提醒他,是他先过了界,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这让他有理也亏了三分。
    “虞晚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面对虞峥嵘隐忍的模样和周身稍缓的气质,虞晚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心中窃笑,脸上却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来。
    “那难道哥哥是打算家暴我吗?”I
    虞晚桐睁着水润的眼睛,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细看却只剩下戏谑和近乎调情的调侃。
    “哥哥,家暴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哦?”
    虞峥嵘不接招,“我从来就没想过当好男人。”
    “可是我想和好男人谈恋爱。”
    虞晚桐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她将那句话说出口,周围的气氛霎时一变。就像是已经在肆虐的暴风雨突然被按下了休止符,在一片凝滞到几乎让人产生宁静错觉的海面下,却有难以预料的深沉涡旋在酝酿。
    虞峥嵘神色莫测,眼神晦明不定,开口的话语却很平淡:“是吗,那你就不应该来招惹我,招惹你的亲哥哥。”
    虞晚桐想,他还是没忍住咬重了“亲哥哥”这三个字的字音。
    可是,谁叫她就喜欢亲哥哥,而他又正好是她的亲哥哥呢?
    这都是命,虞峥嵘。
    看见虞峥嵘平静表面下的挣扎,虞晚桐内心愉悦得几乎要哼起歌来,却将自己的头一撇,压在她身侧的被子中,闷闷道:
    “可是……我一开始也没想招惹你。是哥哥先碰我的,是哥哥先用肉棒猥亵我,是哥哥先射在我身上,也是哥哥先用小玩具玩弄,让我尝到在手里反复高潮的滋味的。”
    虞晚桐说完就将自己的脸在被子里埋得更深,仿佛是说了过难启齿的话语而感到羞涩窘迫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快笑场了需要捂一下。
    虞峥嵘的确不知道虞晚桐闷在被子里是因为藏笑,他只以为她是做戏做全套,将自己伤心哭泣的生理反应也演出来。
    狡猾的小骗子。
    虞晚桐举例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与她本人脱的开关系?
    他是如她控诉的这样做了不假,但她在其中也不无辜。让他脱裤子上床,大晚上不睡觉揽着他的腰让他给她爽,还要他插进去,还有醉酒,他虽然放纵了自己当时的情欲,但他也没想和她做,如果不是她自己坐进去……
    虞峥嵘自觉自己在这方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她虞晚桐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撇开别的不说,他又不是瞎子,他做这些的时候虞晚桐爽没爽,乐意不乐意他还不知道吗?如果虞晚桐哭着打着控诉他要求他停止,他怎么可能还会继续?
    这可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妹妹,他怎么可能舍得强迫她?
    虞晚桐见虞峥嵘一直不说话,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于是又抬起头,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可是,我最宝贵的第一次都给哥哥了,哥哥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对我好一点?”
    她说话的时候红着眼圈,倔强地仰着脸,努力含住眼眶中的眼泪。
    这并不全是假的,她的确是有些委屈的。
    即便知道哥哥是个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的嘴硬性子,但她被那些话语刺到的瞬间也是真的。
    她看着虞峥嵘,用特别特别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哥哥说过会永远在我身后的,你不能对我不负责,始乱终弃。”
    虞晚桐想过自己说完这句话虞峥嵘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她没想到虞峥嵘听到这句话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那样冷淡的,平静地看着她,然后近乎公事公办地开口:
    “虞晚桐,你知道在军队里什么样的新兵最容易被盯着抓典型吗?”
    “不知道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是自作聪明、讨价还价、心比天高、不安现状、得寸进尺、好歹不知的。”
    虞晚桐听着虞峥嵘一字一句,一字比一字咬牙切齿,一句比一句痛苦挣扎,她忽然就有一点点心疼他。
    她对哥哥总是这么容易心软。
    于是她仰起头,直视他那双几乎要将眼中的她,和她眼中的他自己一起吞没的黑色眼眸,低低笑道:
    “那不就是我这样的,和……哥哥这样的?”
    虞峥嵘一怔,就在他怔愣的片刻,虞晚桐的唇瓣已经覆盖了上来。
    “来亲一个,庆祝一下我们刻在骨子里的一模一样的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