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军本就憋著一口气,如今不需要再忌惮机关,顿时疯狂衝杀。
    將鄴城守卒杀掉大半。
    剩下的守卒亡魂丧胆,竟接连钻到了民宅之中,与平民百姓待在一起。
    “两国交战,你们还要屠杀平民百姓不成?”
    “不愧是血屠啊,连百姓都杀!”
    “你们如此作为,这天下人自有定论,你们將军必被天下唾骂!”
    “杀民杀降,天下共诛之!”
    如此行为,为的就是藉助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来给赵诚施加压力。
    若是血衣军杀他们,就要误杀无辜百姓,到时候必会激起诸国愤恨,这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
    然而他们还是小瞧了血衣军,曾经的铁鹰锐士都能够轻鬆应对这种情况,何况现在脱胎换骨的血衣军?
    “还装,你那胳膊比人家大腿都要粗了,装什么平民百姓?”
    冯全一刀就把偽装成百姓的士卒砍了。
    其余血衣军也轻鬆分辨士兵和百姓,而且出手迅捷如电,就算那些士卒和百姓站在一起,也根本来不及躲开他们的攻击,眨眼之间,就被挑出来杀了。
    眼见策略阻碍不了血衣军,这些士卒发了疯,竟然开始挟持城中百姓。
    “你们若是杀我,我就杀了他们,这些百姓还是因你们而死!”
    “到时候城中百姓死伤过半,诸国自然知道,你们这股军队,有屠城之举!”
    “劝你们不要靠近,不然我真的动手了。”
    血衣军面面相覷,一时间还真有点僵持住了。
    冯全將情况说给赵诚,赵诚面色古怪,“赵国士卒用赵国百姓做人质,威胁秦国军队?”
    “这还用问,杀,连人质一块杀了!”
    血衣军得令,再无顾忌,衝上去就是一顿乱砍。
    这下,主动给赵国士卒当人质的赵国百姓也是麻了。
    纷纷逃窜,再也不给士卒当人质了。
    一时间赵国的士卒纷纷坐蜡,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只能选择和血衣军拼了。
    结果可想而知,不出一刻钟的时间,血衣军便完全解决了战斗。
    鄴县守卫力量被扫清,赵诚命血衣军在鄴县之中补充物资,自己则是站在城墙高处,遥望漳水另一岸。
    起心动念,占星推演。
    诸天窍穴映照群星运转之间,他已然看到重重凶险。
    “还有高手?”
    不光是对岸,就连这湍急的漳水之中,也有不小的危机。
    看来那墨家老者临死之前激发的那座大钟,有些说法。
    ……
    “报!鄴县遭遇敌袭,被攻克了!”
    赵国大殿之外,隨著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道噩耗將沉迷於女色的赵王迁惊得掉落床下。
    “什么!?”
    赵王迁惊怒不已,“王翦等人,不是在上党郡那边强攻吗?”
    “不是王翦和蒙武的军队。”
    “那是谁的军队?”
    “是……是那血屠赵诚,率领血衣军突然出现在鄴县之外,不但杀了帮助守城的墨家夫子,还在极短时间內攻下了鄴城,现在,怕是快要渡河了。”
    “血屠……”赵王迁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喝道,“速速唤相国,不,唤百官前来议事!”
    此时他已经是急得五內俱焚,怎么也想不到,之前已经被贬的赵诚,为什么会突然率领血衣军出现在鄴县!
    那鄴县距离邯郸,不过八十余里。
    以那血屠的速度来说,攻克了鄴县,就等於快要衝到他的王宫了。
    眨眼便至!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赵王迁在寢殿之中徘徊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比焦急,“那血屠不是被贬了吗?血衣军不是还在咸阳吗?”
    “怎会突然出现在鄴县!?”
    “相国,你务必给寡人一个交代!”
    片刻之后,百官都已经齐聚大殿之上,赵王迁十分愤怒,“那血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鄴县,这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
    郭开早有应对之策,“臣有罪,不过臣得到的消息,都来自於姬雪儿啊,那姬雪儿潜伏到了赵诚身边,竟然连如此关键的消息都没有传递过来,显然已经投敌。”
    “此事,或许春平君能够给我们一个交代。”
    春平君怒目而视,“此计都是相国一手操纵,姬雪儿传递消息,也是和相府传递,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参与,为何找我要交代?”
    郭开说道,“那姬雪儿正是春平君联络来的,其有叛国之心,隱瞒不报,是春平君失察之罪!”
    春平君气的发抖,老子外孙女都搭进去了,现在出了问题还要给你背锅?
    简直岂有此理!
    眼看赵王迁目光不善,春平君知道现在不是辩驳的时候。
    “大王,赵诚此人,残暴狡诈,就算是姬雪儿潜伏在他身边,也有可能会受到他的欺骗,所谓自暴自弃,不过是演给別人看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应对这血屠之危啊。”
    赵王迁虽然愤怒,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討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於是问道,“那你可有良策?”
    春平君说道,“陛下,臣早有准备,臣之前请了墨家高手来布置千机锁龙阵时,曾推演过血屠来攻的路线,在鄴县內外,设有诸多布置。”
    “鄴县之中的布置,只是其中之一,漳水之中,还有诸多机关和埋伏,就算不能使血衣军全军覆没,至少也能够让他们损失惨重!”
    “如此一来,等他们抵达邯郸的时候,实力已经十不存一,在千机锁龙阵面前,已经再无威胁。”
    赵王迁微微放心了一些,“若是所言为真,便算是將功补过,如若不然,寡人必重罚於你!”
    春平君苦笑,却也只能说道,“谢陛下!”
    巧言令色之人,权倾朝野,受到重用和赏识。
    他这种一心为国的,却反而成了罪人,做了这么多的实事,却也只能算是將功补过。
    这让他心中,难免升起丝丝悲凉和愤懣。
    ……
    此时漳水北岸上游,一处相对狭窄却平缓的河道处,一眾墨家子弟聚集在此,一个个眼眶通红。
    “陈夫子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血屠该死!今日必让他葬身漳水,永世不得超生!”
    “师兄,我们何时激发泄洪机关闸?”
    “不急,等信號。”
    “河底泄水洪闸机关如何了?”
    “已经完全打通了,只要那血衣军敢上浮桥,上方泄洪,河底又有疏流漩涡,再有墨鱼斩断浮桥,大军必然全部葬身水底!”
    在他们前方的河流之中,正栓有几十条丈余大小的鱘鱼,此鱼体型庞大,体重甚至能够超过五百公斤。
    漳水作为华北地区最古老的河流之一,常年流传著水怪传闻,其中的主角,大多都是这种体型巨大的鱘鱼。
    而如今这几十条巨大鱘鱼,身上还覆盖著铁质机关,在其背上,有著类似於马鞍一般的座位。
    座位连结机关,机关则是覆盖周身上下,墨家弟子会坐在这座位上,通过操纵机关,来操纵巨鱼。
    除了操控鱘鱼行动的机关之外,巨鱼的背部和鰭部,都有可弹出的利刃。
    可利用极快的游速,来对敌人进行切割。
    就算是那浮桥,也可以一衝而斩断。
    此机关鱼便被称为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