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血衣军攻克繁畤城……”
    “报!血衣军打下灵丘铁壁关……”
    “报!血衣军再下一城,飞狐口天险已破……”
    “报……”
    大帐之中,蒙武看著军报,感觉有点上火。
    他接手驻军的速度,还没有赵诚攻克得快。
    “太快了,这小子真是太快了。”
    谁他娘的这样打仗啊,大家攻城,都得先围上一段时间,你来我往鉤心斗角一番,而后一点一点蚕食敌方的兵力和士气。
    赵诚倒好,衝过去,攻克,然后就走。
    敌方的重城,几乎是在被他看见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攻破了。
    简直不是人!
    这让蒙武感觉轻鬆之余,又有一种学了多年兵法,全都没了用处的感觉。
    “罢了罢了,加速行军,速速赶往繁畤城!”
    这捷报频传,催得他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没办法,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赶路。
    另一边,王翦也是比蒙武好不到哪里去。
    看著军报,他第一次没有露出笑容,而是嘆息了一声,“又下一城……距离繁畤城被破,才不过一日时间吧?”
    一旁的王賁不敢置信道,“铁壁关可是赵国边境重关啊,这速度,是真的吗?”
    王翦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似乎看到了那平静面容之下的一丝嫉妒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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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若自己年轻的时候,和这等神將同处一个时代,也会有这样的感受吧。
    不过儿啊,你可不能跟他比。
    他思索了一下,说道,“吾儿,你如何看待赵將军?”
    王賁有些意外於王翦的语气,斟酌著回答道,“神勇无比,锐不可当。”
    王翦点了点头,“赵將军之勇,万古难寻,说是以一敌万,也是毫不夸张。”
    “其练出来的血衣军,亦是锋锐无比,其驍勇程度,远超你的想像。“
    “这样的人为秦而战,是大秦之幸,亦是你之幸事啊。”
    听到这里,王賁眼中的不甘和不服气更盛一些。
    “就算没有赵將军,秦国有我王賁,亦能一统天下!”
    王翦摇了摇头,“你能三日取邯郸?又能一日破铁壁关哉?”
    王賁抿了抿嘴,“不能。”
    別说一日,就算是一个月,他都未必能拿得下。
    “那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能以一成的战损拿下邯郸,拿下代郡吗?”
    王賁微微低头,艰难道,“也不能。”
    王翦再次问道,“若为父给你做副將,你能做到吗?”
    王賁深深嘆了口气,“不能。”
    王翦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丧气,为父也做不到。”
    “自陛下主政以来,为父多次攻打赵国,都被李牧抵御。”
    “麾下儿郎损失无尽,不论赵国还是我秦国,都是损失惨重。”
    “唯一庆幸的是,为父顶住了压力,没有出现大败的战局。”
    “战场上千变万化,一念之差,便会万劫不復,这一生如履薄冰,殫精竭虑。”
    “若是有一人在为父前方顶住压力,横扫诸敌,则不必如此。”
    “故赵诚在秦,是汝之幸事。”
    “而自赵诚横空出世以来,我大秦连下韩、赵两国,而兵力损耗不足一成!”
    “此为秦之幸事。“
    “固然,大丈夫生於天地,当立不世之功。但你要明白,赵诚不是你战场上的阻碍,而是你战场上的靠山。”
    “有他在一天,大秦便稳如泰山,你总有无尽的军功可拿。”
    “汝不见这天下之大,何止燕赵诸国?”
    “北有东胡,南有百越,西有羌敌,东有外夷,你的眼光不要局限在这一隅之地,格局要打开,看一看此世外族,皆是无尽之功。”
    “如今陛下正值壮年,雄心勃勃,又有赵诚这等不世之锋,自当兵出天下,造万世之基业。”
    王賁听到此处,瞳孔颤动不休。
    他从未想过未来会有一天,带兵去征服那些外族。
    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对付诸国,让燕赵诸国的子民,都为秦民。
    却没有想到,父亲王翦已经將目光放到了整个世界。
    若是这样看,那何止军功无尽,可能他这辈子都打不完啊。
    莫说是他,就算是集结整个大秦之力,也未必能够征伐得过来。
    他越想,心中越是震撼,也越是醒悟。
    他终於明白王翦所说的,赵诚在大秦是他的幸事这句话。
    有赵诚在,秦国就能够以最小的损耗,最快的速度一统诸国。
    有赵诚在,一统六国也不会是秦国的终点,而是秦国的起点。
    一统六国之地,则秦国国力愈发强盛,自然会继续征战四方。
    这蛋糕太大了,他想想都觉得吃不过来,哪里还会觉得既生诚何生賁?
    王翦看著王賁的目光变化,心中终於算是鬆了口气。
    终於醒悟了,不枉他一番苦心。
    他倒也不是不想告诉王賁,赵诚乃是王上长子。
    实在是此事太过隱秘,告诉王賁恐怕害了他。
    如今王賁醒悟,自然会抱紧赵诚大腿,他也可以放心了。
    片刻后,王賁抬头肃拜,“父亲,吾明白了。”
    王翦点了点头,“既然明白了,明日你就带兵赶往灵丘,接纳俘兵,占领铁壁关。”
    王賁一愣,觉得王翦肯定是给他磨链的机会,於是再次肃拜,“是!”
    王翦露出笑容来,看了看军报,心说终於不用赶路了,儿子就是这时候用的!
    ……
    咸阳城。
    章台宫殿前广场,三百名材官虎賁手持长戟,身著玄色鎧甲,腰悬秦剑,护卫在前。
    后方停著一辆金根车。
    此车以青铜鎏金装饰,绘日月星辰图案,由六匹纯黑马牵引,车厢內铺鮫綃软垫,外设羽盖。
    后隨五辆“副车”,分別供侍臣、符节令、太医等隨行人员乘坐,形成出巡邯郸的规制。
    嬴政坐於金根车上,目光之中闪动著复杂思绪。
    赵国……
    邯郸……
    寡人回来了!
    ”起驾……“
    正这时,有脚步匆匆而来。
    郎中令捧著一封急报快步而来,李斯紧隨其后。
    “陛下稍待!前线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