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张无形的网,悄然覆盖了这座城市,五光十色的灯火在远处闪烁,绵延至视线不可及的边际。
    静康医院內。
    夏寧雪处理完紧急情况,漫步於医院的长廊,急促的爭执声愈演愈烈。
    “医生,手术真的没办法提前吗?拜託您再通融一下吧!我爱人的情况您也了解啊!”
    “对,我们手术费早就交了,等了这么久,怎么又要推迟?我父亲病情危急,拖得不得了!”
    一对母子正焦急万分地向医生恳求,而医生面露难色,“真的很抱歉,近期手术排期已满,主刀医师有其他紧急任务,手术只能延期。”
    夏寧雪向一旁的护士询问,得知这对母子的亲人罹患高位脊髓肿瘤,病情危急。
    “既然情况如此严重,为何不能立刻安排手术?”
    她深知,肿瘤若不及时切除,后果不堪设想。
    护士摇头嘆息,“非是医院不愿,是明日的手术已全部安排给了黄局长的母亲,同样是脊髓肿瘤手术,经验丰富的医生都去了那边,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们已经等了太久,钱也借遍了,再拖下去,我爱人怎么办啊!求求你们了!”
    母亲声泪俱下,几近崩溃,这一幕触动了夏寧雪,让她忆起外祖母和妈妈带她求医的艰辛岁月。
    她迅速来到护士站,查阅患者资料后,拨通了慕言的电话,命令她通知院长,杨致年的手术將由她亲自操刀,只需准备手术室即可。
    正当母子俩绝望之际,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这台手术,我来做。”
    门缓缓开启,一位身著白袍的女子步入,虽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声音与身形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您是…?”医生一脸茫然。
    慕言与院长紧隨其后,院长挥手示意医生退下,“无需多问,手术交给她,你只需处理好黄局那边。”
    医生虽有疑虑,却也感受到了院长对这位女子的敬重,心中暗自揣测其身份。
    中年女人审视著夏寧雪,见她年轻且为女性,不禁质疑:“这样的手术,你能胜任?”
    慕言双臂抱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能让她动刀,是你们莫大的幸运。”
    言下之意,即便是黄局长的母亲也未能有此殊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孩愕然。
    院长適时打断:“请放心,寧博士主刀,手术定能成功。她是我们的骄傲。”
    “寧博士?”母子俩面面相覷,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既陌生又震撼。
    “哪位寧博士?”
    “就是这位,夏寧雪,寧博士。”慕言补充道,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母子俩震惊之余,也终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男孩始终坚信医院在敷衍他们,而中年妇人则紧紧拉著他,恳求他停止爭执。慕言双臂交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夏寧雪则淡然处之,只说:“先去做准备吧。”
    院长立即吩咐身后的护士开始准备。
    男孩却上前阻拦,坚决不让护士靠近其父,“我们要找的是赵医生,不是这位所谓的博士。她这么年轻,能是什么博士?要是我爸有个三长两短,谁来负责?”
    夏寧雪脚步微滯,抢在慕言前头,冷静地说:“我负责。”
    “你?”男孩嗤笑,“你怎么负责?我告诉你,我爸要是出了事,我非把你们医院告上法庭不可!”
    夏寧雪双手插兜,眼神坚定,“你若不信我,那就只能眼睁睁看你父亲错过最佳手术时间。高颈段脊髓肿瘤,拖不得。”
    “你还敢…”
    “住口!”中年妇人厉声喝止,“就信医生一次吧!难道你想亲眼看著爸爸走吗?”
    男孩沉默了。
    中年妇人转向夏寧雪,满含歉意地说:“医生,真是对不住了,我儿子太担心才会这样。但我选择相信您,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他能顺利完成手术。”
    夏寧雪点头回应,步入手术室。慕言紧隨其后,“老大,这病人跟你有啥渊源啊?”
    “没有。”夏寧雪边穿手术服边答,“只是想练练手。”
    “那你咋不给隔壁黄局他妈练练呢?”慕言打趣道,笑得一脸纯真无邪,肌肤白皙细腻。
    如若不是一头帅气短髮加上酷酷外套加持,定是让人神魂顛倒的美人。
    夏寧雪白了他一眼,穿戴完毕,步入手术室核心区域。
    不久,杨致年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下,一切准备就绪。
    夏寧雪仔细消毒手术器械,一切就绪后,她洗净双手,戴上手套,向麻醉师点头。麻醉师將药物缓缓注入输液瓶。
    她站在手术台前,轻声询问杨致年的感受,隨即见他渐渐失去意识,静脉麻醉生效。
    “心率如何?”
    “心率稳定。”护士回答。
    夏寧雪拿起手术刀,刀锋映出她专注的眼神,“血常规呢?”
    “血常规指標正常。”
    医护人员协助翻转病人身体,通过ct確认肿瘤位置。夏寧雪精准地在后正中线切开皮肤,分离肌肉,显露脊柱结构,手法嫻熟。
    “请给我三棱针。”
    助手迅速递上,连旁观的护士都暗暗惊讶於她的老练。
    “显微镜眼镜。”夏寧雪伸手,眼镜的加入让她操作更加精细,减少对周围组织的损伤风险。
    手术歷时三小时,终於圆满结束。
    夏寧雪脱下防护服,走出手术室。
    门外焦急等待的中年妇人立刻迎上前,“乔医生,我丈夫他…?”
    夏寧雪口罩下的笑容温暖,“手术很成功,接下来他需要静养,很快就能康復出院了。”
    “真是感激不尽。”中年妇女紧紧握住她的手,泪光闪烁,“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言罢,她欲屈膝跪谢,夏寧雪连忙以臂力稳住她,“別这样,您太客气了。”
    她眼眶泛红,“我丈夫的命是您给的,您这样的大人物还愿意帮助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夏寧雪温柔地笑著,將她轻轻扶起,“不必言谢,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