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站在门口,低垂著头,“少爷。”
    陆沉渊斜倚在床头,眼神深邃而复杂,“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管家缓缓抬头,迎上他那双难以捉摸的眼眸。
    ……
    夜幕低垂,夏寧雪从靖康医院归来,身上带著淡淡的医药气息。
    她步入浴室,开始放水,褪去衣物,步入温热的水中。
    刚坐下,她忽见墙角一只硕大的大虫子,顿时头皮发麻,惊叫出声。
    周禄寒闻声而至,猛地推开浴室门,夏寧雪惊慌失措地扑入他怀中,声音中带著哭腔,“有大虫子!快赶走它!”
    周禄寒紧紧抱住她,感受到她的颤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连烈马都不怕,竟会怕这小虫子。”
    “你別管那么多,快弄走它!”夏寧雪把脸埋在他胸口,几乎要哭出来。
    他低头轻笑,“你这样抱著我,我怎么动手?”
    夏寧雪这才稍稍鬆手,意识到自己未著寸缕,连忙转身遮掩,也不敢靠近浴缸取浴巾,“你快把它弄走!”
    周禄寒鬆了松领带,捲起袖子,向浴缸走去。
    夏寧雪偷偷瞄去,只见他轻鬆一脚踩死了墙上的大虫子,隨后用纸巾包裹起大虫子残骸,丟入马桶冲走。
    夏寧雪长舒一口气,双腿发软。
    她虽胆大,但对大虫子却格外恐惧,小虫子尚可忍受,但如此大的大虫子,实在让她毛骨悚然。
    周禄寒洗净双手,摘下领带,隨意扔在水台上。
    他望向角落里因大虫子而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夏寧雪,舌尖轻舔后槽牙,缓缓向她走去。
    夏寧雪连连后退,“你……你刚刚碰了大虫子,你想干嘛?”
    他轻笑,“我已经洗过手了。”
    “那也不行,別靠近我——”
    话音未落,地板湿滑,夏寧雪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周禄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臂,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头,旋身一转,自己撞上了墙,而夏寧雪则被他稳稳抱在怀中。
    夏寧雪愣住了。
    周禄寒低头凝视著她,温热的手掌轻抚她的脸颊,“没被大虫子嚇死,差点被自己摔死,真想把这浴室变成你的避风港。”
    她眼睫微颤,惊魂未定。
    他指尖轻触她的唇瓣,“还能继续洗吗?”
    “当……当然。”
    她试图挣脱,却被周禄寒再次拥入怀中,他笑道,“不怕再冒出一只?”
    “你……”
    见她僵住,周禄寒低头吻住她,手沿著她的腰腹游走。
    夏寧雪目光无处安放,他低语在她耳边,气息灼热,“和我一起洗,安全。”
    事后,周禄寒將她从浴室抱出,她迅速钻进被窝,背对著他,似乎在生闷气。
    周禄寒唤来打扫的佣人,女佣们面面相覷,以为又要挨训。
    但他只是吩咐她们日后打扫时注意通风,別再让大虫子出现在家中。
    说完,他看向那团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儿,喉间溢出笑意,“我们家少夫人,原来怕虫子。”
    女佣们愣了片刻,隨即点头,“是,少爷,我们会注意的。”
    说完,他目光温柔地落在蜷缩在被子里企图隔绝外界的人身上,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看来少夫人对大虫子是避之不及呢。”
    女佣们闻言,愣了片刻,隨即点头应是,“好的,少爷。”
    隨后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缓缓拉开她紧拽著的被子一角,语气中带著几分宠溺,“这样可会把自己憋坏的。”
    夏寧雪奋力挣扎,双手推搡间甚至带上了几分廝打的意味,嘴上更是气呼呼地骂道:“你无赖!趁火打劫!”
    他轻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手腕,將她轻轻搂入怀中,“看样子,力气还挺足。”
    夏寧雪终是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周禄寒的唇轻轻贴在她的额前,温柔的仿佛只是微风拂过,“明天给你安排一辆车,以后去医院就不用再辛苦了。”
    她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给我买车?”
    这傢伙,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周禄寒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眼神深邃而充满玩味,“怎么,难道我们的寧博士连驾驶豪车的能力都没有吗?”
    夏寧雪无言以对,只能以沉默应对。
    次日清晨。
    夏寧雪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管家突然递上一把车钥匙,“少夫人,这是少爷为您准备的车钥匙,他说您出行有辆车会更方便。”
    接过车钥匙,她不禁哑然失笑,兰博基尼,而且还是全新的,这齣手的阔绰程度,还真是让人咋舌。
    驱车行驶在繁忙的街道上,那辆炫目的蓝色兰博基尼如同游龙般穿梭在车流之中,夏寧雪虽然久未驾车,但技术依旧嫻熟,超车併线一气呵成,引得周围车辆纷纷避让。
    抵达医院,她下车步入医院大厅,慕言见状,目光在那辆豪车上一扫而过,调侃道:“周禄寒这是下了血本啊,百万豪车说送就送。”
    夏寧雪步入电梯,待慕言进入后按下楼层按钮,淡淡道:“他对我是不错,但你没见过他另一面。”
    周禄寒的性格多变,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冷酷无情,让人难以捉摸。
    慕言闻言,神色微敛,“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夏寧雪垂下眼帘,唇线紧抿,没有回答。
    两人走出电梯,正巧遇见杨致年夫妇在前台办理出院手续。
    杨太太见到慕言,热情地打招呼,並提及想见见救命恩人寧博士。
    慕言代为引见,而杨致年在见到夏寧雪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恢復常態,礼貌致谢。
    当杨致年问及夏寧雪的家乡时,她虽感不解,但仍如实回答:“梨村。”
    杨致年听后,神色似乎更加复杂,但最终只是礼貌一笑,隨著杨太太离开,留下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空气中瀰漫。
    慕言望著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侧身贴近她,轻声问道:“杨致年看你的眼神挺微妙的,还特意问起家乡,不会真有什么渊源吧?比如,远房亲戚之类的?”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
    夏寧雪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量,却只能摇头苦笑,无言以对。
    她深知,梨村不过是外婆与母亲在风雨飘摇中寻得的一片避风港,至於她们过往的根在何处,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朋友,妈妈在世时总是讳莫如深,从未透露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