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保鏢仿佛耳朵被堵住了,將他们俩团团围住,迅速架起男人离开了书房,全然不顾他们的挣扎与反对。
    等书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周禄寒一把將她搂进怀里,手指轻柔地穿梭在她的黑髮间,忍俊不禁地说,“周太太还真是个小捣蛋鬼。”
    夏寧雪扬了扬眉毛,“能跟你比吗?”
    周禄寒闻著她髮丝间那股淡雅的茉莉香,嘴唇贴近她的耳边,“是稍微差了点,但——”他手指停在了她的唇上,“还算孺子可教。”
    两个男人被保鏢拽到了马棚,一看见里面圈著的几匹体格健壮的烈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差点没瘫倒在地。
    传说中的周少爱养凶猛的野兽,他们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烈马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表情变得凶狠起来,一双犀利的鹰眼紧紧盯著他们。他们想要逃跑,却被保鏢拦了下来,其中一个男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们……你们是不是疯了。”
    夏寧雪挽著周禄寒的胳膊,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去,脸上掛著盈盈笑意,“几匹马就把你们嚇成这样啦。”
    “周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公然跟李家作对吗?”男人看著神情莫测的周禄寒,硬著头皮说道,“別忘了,如果李家站在了唐总那边,你周禄寒今后在a城可就声名扫地了!”
    夏寧雪皱了皱眉,这话的意思是李家现在还没支持唐俊辰?有点意思。
    周禄寒笑了,“声名扫地这话可说得太重了。”他把手掌覆盖在她挽著他胳膊的手背上,云淡风轻地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不是还有我太太在吗。”
    两个男人愣住了,另一个男人突然冷言冷语道,“堂堂周少居然也有躲在女人背后当胆小鬼的时候,要是周老爷还活著,知道你娶了个萧曹家的外孙女,哼,也得被你气死吧。”
    周禄寒薄唇微抿,似乎对这个“胆小鬼”的称號感到有点新鲜。
    夏寧雪听不得別人当面讽刺周禄寒,她走到关著烈马的铁柵栏前,拉开了锁链。
    那两个男人变了脸色,“你……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几匹烈马已经围到了她身边,连周围的保鏢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夏寧雪轻抚著它们的鬃毛,抬手朝那两个男人指了指,在它们背上拍了拍。
    烈马凶狠地朝著两个男人逼近,那两个男人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其中一个甚至嚇得尿了裤子。在烈马扑上来的那一刻,他哆嗦著抱头倒地求饶,“別踩我,別踩我啊!”
    夏寧雪把烈马唤了回来,那两个男人已经被嚇得脸色惨白,白得几乎没了血色,魂都嚇飞了。
    夏寧雪双臂环抱在胸前,停在他们面前,“我老公只不过是不屑於跟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动手,你们倒好,自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她抚摸著身旁烈马的脑袋,面带微笑,“威胁我老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是让它们踩断你们的脖子,还是卸掉你们的胳膊腿呢。”
    两个男人浑身颤抖,在他们眼里烈马是野兽,但眼前这个女人比野兽还可怕,乍一看,周禄寒都变得温和多了。
    夏寧雪见他们嚇得说不出话来,对付这两个怂包,她一下子就没了兴趣,“滚吧,回去告诉李家的人,洗乾净脖子等著我。”
    那两个男人不敢有片刻停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站在旁边的周禄寒忍不住嗤笑出声,夏寧雪走到他跟前,急吼吼地说,“你还笑,他们骂你胆小鬼的时候你居然能忍得住!”
    要是搁以前,有人敢这么骂他,他早就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了吧?不过话说回来,真要回到以前,谁又有那个胆子像现在这样当面奚落他、骂他呢。
    都说龙游浅水遭虾戏,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周禄寒在a城失势,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更何况背后还有那些想整他的人,整他更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儿,夏寧雪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著,觉得造成周禄寒失势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都红了,“周禄寒,我看不得你受委屈,我寧愿你变回以前的那个样子,也不想看到你被人踩在脚底下。”
    周禄寒垂著眼皮子看著她,手掌轻轻摩挲著她的脸颊,眼里带著笑意,“变回以前那个我,周太太会离我而去吗?”
    夏寧雪是真被气哭了,捶打著他说,“孩子都认你了,你还问我会不会离开,你这个混——”
    温热的唇突然覆了上来,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周围的保鏢都自觉地避开了,只留他们俩在这儿。
    他的吻时而激烈如狂风暴雨,时而温柔如春风拂面,直触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微风轻轻吹过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夏寧雪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
    周禄寒托住她的后脑勺,更深入地探索她的牙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她的唇,指腹轻轻摩挲著她娇艷欲滴的唇瓣,“有周太太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夏寧雪低下了头,“我会帮你把属於你的东西都夺回来。”
    他低沉地笑了笑,“周太太既然这么坚持,那我只能顺著周太太的心意了。”
    他捧起她的脸颊,唇又凑近了她,“以后啊,我就做周太太背后的男人,周太太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
    夏寧雪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感觉衣角被什么东西拽了拽,她哎哟了一声,扭头一看,只见一只烈马正趴在她脚边,调皮地咬著她的衣角玩。
    “誒,怎么又咬我衣服——”夏寧雪话音刚落,突然愣住了,园子里的几只烈马確实比五年前胖了不少,但她记得清清楚楚,球球死后,马棚里的烈马就只剩下七只了。
    可眼前一看,竟然有八只!
    球球最喜欢咬她的衣角了。
    她的目光锁定在趴在她脚边的烈马身上,它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前爪子抱著她的小腿,还舔了她一下。
    夏寧雪呆呆地喊了声“球球?”
    它站了起来,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回应她。
    夏寧雪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禄寒。
    周禄寒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时,一名保鏢走到他身旁说了几句什么,周禄寒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正蹲下来陪球球玩的夏寧雪,让保鏢留下,然后转身离开了马鹏。
    夏寧雪揉著球球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那名保鏢,“球球不是几年前就被你们安乐死了吗?”
    保鏢愣了一下,难道少夫人给这只烈马取名叫“球球”吗?他回答说,“少爷当时確实有过要杀了它的念头。”
    “但我们都知道少爷只是气头上说的,如果少爷真想杀,就得他自己亲自动手。”
    保鏢看著这些烈马,“毕竟这些傢伙从小就在马棚里养著,是我们看著长大的,他也知道我们下不去手,乾脆就做了个假象。”
    夏寧雪顺著球球的毛髮,小傢伙五年不见,越长越壮实了,看来它不但没死,还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想到周禄寒五年前乾的那些“傻事”,她又好气又好笑,“就他那样只会嚇唬、威胁女人的男人,打一辈子光棍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