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费尽周折,终於成功將李云龙一家带回了北平。
    他心里清楚,此事犹如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復,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
    他先是领著李云龙一家,来到了一个极为隱蔽的小院子。
    这院子所处之地偏僻至极,平日里鲜有人踏足。
    这院子还是周长利用金元宝跟一个落魄的老太监换来的,眼下倒是能为李云龙一家提供一处安全的棲息之地。
    棒梗带著李云龙一家进入院子,看著略显破旧但好歹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对李云龙说道:
    “表舅老爷,奶,你们先在这儿委屈一下,这地方隱蔽,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李云龙微微点头,看著棒梗,眼中满是感激与无奈。
    待李云龙一家稍作安顿,棒梗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张大彪家。
    棒梗把李云龙的事情跟张大彪一说,张大彪便知事情紧急,赶忙又叫来了赵刚跟孔捷。
    如今几人中,只有孔捷还在部队,前几年刚从北方调回北平。
    不一会儿,几人便围坐在张大彪家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眾人神情严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赵刚率先打破沉默,他眉头紧皱,语气中带著责备:“棒梗啊,你这次做事也太潦草、处理事情太霸道了!
    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擅自把老李一家带回来了。
    你知道这要是出了事,会有多大的麻烦吗?”
    孔捷赶忙替棒梗解释,他拍了拍赵刚的肩膀,说道:“老赵,你也別光指责棒梗了。
    你想想,当时那情况,要是不赶紧把人救出来,老李一家指不定得遭多大罪呢。
    先把人救出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张大彪苦笑著嘆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现在工作上压力大得很,太多双眼睛盯著我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得被人抓住把柄。我这是根本不敢乱动啊。”
    赵刚性格本就刚直,此刻更是满脸焦急,正要张嘴再跟棒梗说些什么,却被孔捷打断。
    孔捷看著赵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老赵啊,你这脾气可得收收。就你这性格,搞不好以后还得麻烦棒梗呢。咱还是先想想怎么安置老李一家吧。”
    眾人陷入了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地思索著。
    想了半天,却依旧毫无头绪,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妥善安置老李一家,气氛愈发沉重起来。
    棒梗说道:“咱们得给李云龙一家找个长期落脚的地方,我琢磨著,郊外的机修厂挺合適。
    那儿离城里近,生活上要是有个什么需求,进城採购也方便;
    可它又处在郊外,相对隱蔽,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方便咱们后续操作。”
    眾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棒梗接著说道:“而且,你们知道的,这么多年过去,我爸如今在轧钢厂都当上副厂长了。
    他和厂长李怀德关係一直铁得很,咱们可以找李怀德帮忙操作这件事。
    这几年李怀德在居委会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是居委会主任,安置几个人到机修厂这种小忙,他应该还是会帮的。”
    张大彪皱著眉头思索片刻,说道:“棒梗,你说的確实有道理。
    但这事儿毕竟敏感,得跟你爸和李怀德好好沟通,確保万无一失,不能给他们也惹上麻烦。”
    棒梗抱著牛皮纸袋站在轧钢厂办公楼前,仰头望著三楼那扇贴著磨砂玻璃的办公室窗户,深吸一口气踏上岗岩台阶。
    “李叔!“他扬起声调推门而入,正巧看见李怀德端著搪瓷缸往办公桌后走,
    “哟,这文件柜是新换的吧?上次来还见您用著铁皮柜呢。“说著把纸袋轻轻放在会客茶几上。
    李怀德眯眼打量这个愈发挺拔的年轻人,目光在茅台酒瓶的稜角上打了个转:“臭小子,上个月老刘家嫁闺女都不见你人影,跑哪儿野去了?“
    “哪能啊!“棒梗笑嘻嘻解开中山装领扣,露出衬衫口袋夹著的派克金笔,“这不出去瞎逛了几个月嘛。“
    “少贫嘴!“李怀德作势要敲他脑门,嘴角却翘起来,“这茅台得有年头了吧?你舅姥爷家压箱底的宝贝都捨得给你?“
    “您这话说的!“棒梗掏出中华烟利落拆封,烟盒在指尖转出个漂亮弧线,“还不兴我自己家有呀?“
    “你家就算了,你家什么情况我能不了解?你级別到了还是你爸贾东旭级別到了?”
    “刚去舅姥爷家顺的,不过侄儿觉著,这菸酒配您办公室新换的沙发才够气派。“
    李怀德接过香菸在鼻端轻嗅,忽然瞥见棒梗腕间的欧米茄,瞳孔微微收缩:
    “说吧,又要给你哪个发小安排工作?先说好,保卫科今年可没编制了。“
    “瞧您说的,侄儿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吗?“
    棒梗掏出打火机给他点菸,“就城郊机修厂,给安排个临时工宿舍。我一个表舅姥爷在那里避避。“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
    “真没有什么麻烦?“
    棒梗慢条斯理收起打火机,金属盖咔嗒一声脆响:“要不怎么说薑还是老的辣呢。“
    他忽然绽开灿烂笑容,“要不我明儿陪婶子逛友谊商店?听说新到了法国香水......“
    “滚蛋!“李怀德笑骂著把文件拍在他胸口,
    “下不为例啊!机修厂老王跟我同期进的革委会,明早你去找刘秘书。“
    指尖在茅台酒瓶上敲出清脆节拍,“这酒......“
    “当然是孝敬您的!“棒梗倒退著往门口走,“对了,舅姥爷说周末钓鱼缺个伴儿......“
    机修厂相对较小,又在郊外,没那么打眼。
    棒梗希望李云龙一家能在这里通过劳动改造的方式,暂避风头,等待合適的时机再为他们彻底解决问题。
    当把李云龙一家带到机修厂时,李云龙看著这个略显破旧的地方,
    眉头紧皱:“棒梗,这就是你给我们找的地方?”
    棒梗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表舅姥爷,这里虽然条件差点,但安全。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我会想办法彻底解决问题的。”
    李云龙长嘆一口气,知道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接受这暂时的安排。
    田雨感激地看著棒梗:“棒梗,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棒梗笑著说:“奶,別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一起扛。”
    就这样,李云龙一家在机修厂暂时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