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缓缓合上,棒梗回头看了一眼罗慧玲,见她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这才轻轻带上门。
    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靠在墙上,摸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脑子里却还在想著贺琼刚才那句话。
    “你觉得,她会一直留在我们身边吗?”
    这话听著怎么就这么怪呢?
    他吐了个烟圈,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哟我天,这医院太冷了!”周长利穿著一件风衣,边走边搓手,
    “梗爷你倒是挺悠閒啊,还有空在这抽菸。”
    棒梗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悠著嘛?”
    周长利耸肩一笑,凑过来也掏出一根烟:“这不是听说小嫂子醒了,赶紧来看看。
    小嫂子命真大,子弹都打中心臟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进去了。老天爷都在罩她。”
    棒梗没说话,只是又吸了一口烟。
    “行了,別在这儿发呆了。”周长利拍拍他的肩膀,“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忙呢。”
    棒梗点头,把烟掐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医院。
    夜风吹来,带著一点咸腥的海味。
    “对了,”周长利忽然开口,“三井那边的事算是彻底搞定了?”
    “差不多了。”棒梗语气平静,“他们赔钱、道歉、开除责任人,现在整个集团都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嘖嘖嘖,你这手段,比黑帮还狠。”周长利笑著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安排小嫂子?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復。”
    棒梗脚步一顿,眼神微动:“我想让她先跟我住一段时间,养好身子再说。”
    周长利挑眉:“你是说带回家里?”
    “嗯。”
    “大嫂知道吗?”周长利坏笑,“你这可有点意思啊。”
    棒梗翻了个白眼:“她也知道这事,没反对。”
    “哇哦,”周长利吹了声口哨,“看来大嫂是真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换別人早炸锅了。”
    棒梗笑了笑,没接话。
    两人一路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
    周长利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那小嫂子她自己同意了吗?”
    “她说愿意。”棒梗看著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她说不想再一个人了。”
    周长利点点头:“也是,她这些年確实不容易。”
    车子驶入夜色中,城市灯火如星河洒落。
    第二天一早,棒梗就来到了医院。
    护士刚给罗慧玲做完检查,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整理头髮。
    看见棒梗进来,她抬头笑了笑:“你来了。”
    “嗯。”棒梗走到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罗慧玲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棒梗点头:“那就走吧。”
    罗慧玲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就这样走了?”
    棒梗笑了:“你还想在这儿待几天?等过年?”
    罗慧玲也笑了:“那倒不用。”
    她拿起包,跟著棒梗一起出了病房。
    下了楼,门口已经停著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是甫光。
    “师傅,辛苦了。”棒梗打开车门,扶著罗慧玲上车。
    甫光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罗慧玲脸上,她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气色也恢復了些。
    “紧张吗?”棒梗忽然问。
    “嗯?”罗慧玲转头看他。
    “去我家。”棒梗嘴角微扬,“第一次去別人家,不紧张?”
    罗慧玲轻笑:“我又不是小姑娘了,紧张什么。”
    棒梗挑眉:“你可不是小姑娘,你可是能挡子弹的女强人。”
    “少贫嘴。”罗慧玲轻轻推了他一下,隨即低头看著窗外,“其实我是有点紧张。”
    棒梗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罗慧玲怔了下,然后轻轻地反握住。
    车子穿过香江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那座熟悉的別墅门前。
    甫光下车,绕过去帮她们开了门。
    棒梗先下车,回头伸手拉住罗慧玲的手,把她扶下来。
    她站在门口,仰头望著这座白色欧式风格的別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走吧。”棒梗牵著她的手,推开门。
    客厅里,贺琼已经等在那儿了。
    看到她们进来,她微微一笑:“欢迎回家。”
    罗慧玲愣了一下,隨即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贺琼走过来,接过她的包:“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在二楼,靠近园的那间,光线很好。”
    “谢谢。”罗慧玲再次道谢。
    棒梗在一旁看著,忽然觉得家里多了点什么。
    热闹?
    还是温暖?
    他不知道。
    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接下来几天,棒梗开始带著罗慧玲熟悉环境。
    她恢復得很快,走路已经不再需要搀扶,偶尔还会和棒梗一起去公司看看。
    有时候她和贺琼聊起生意上的事,两个人谈笑风生,棒梗反而成了局外人。
    “你们俩能不能別总背著我开会?”某天晚饭时,棒梗忍不住抱怨。
    贺琼笑了笑:“谁让你不懂財务报表的?”
    “我懂枪械、懂国术、懂开车、懂打架,就是不懂这个。”棒梗摊手,“你们要不教教我?”
    “算了吧。”罗慧玲掩嘴一笑,“你要是真学会了,我们就失业了。”
    棒梗:“……”
    日子一天天过去,罗慧玲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復。
    某天傍晚,她独自一人坐在园的藤椅上,手里捧著一杯热茶。
    棒梗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在想什么?”他问。
    罗慧玲轻轻抿了一口茶:“我在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棒梗看著她:“你想干嘛?”
    “我想学做生意。”她认真地说,“我不想一辈子都靠你。”
    棒梗笑了:“你这是要创业当老板?”
    “至少不能拖你后腿。”她看向他,“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精英,我也不能太差。”
    棒梗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你啊,就是太要强。”
    罗慧玲眨眨眼:“要强不好吗?”
    棒梗想了下接著道:“好,当然好,乾脆我们开家电视台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