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旧厂街的风卷著灰尘掠过巷口,路灯昏黄,照得人影斑驳。
    高启盛握紧那张泛黄的照片,指节发白。
    他和高启强、高启兰三人站在家中阁楼门口,谁也没有说话。
    “明天去政法学院。”高启强低声说了一句,转身下楼。
    高启兰看著哥哥的背影,轻轻嘆了口气,也跟著走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进汉东市的街道,祁同伟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昨夜连夜整理的案卷。
    桌上的茶杯冒著热气,但他一口没喝。昨晚接到消息,周长利工地衝突案背后牵扯的人越来越多,陈泰那边已经开始活动关係,贺小鹏更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轻描淡写,实则威胁意味十足。
    “祁队,咱们是不是该收一收了?”
    祁同伟没有回应,只是把手中的笔重重一搁。
    他清楚,这案子要是就这么压下去,不只是周长利一家吃亏那么简单,而是整个系统的公信力都会受到打击。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门被敲响,进来的是李响。
    “祁队,现场的监控视频我们调出来了,有几个关键画面。”
    祁同伟点点头:“放吧。”
    屏幕上,几个戴帽子的年轻人围住周长利的手下,言语挑衅,隨后有人动手推搡,场面迅速混乱。
    镜头拉近,其中一个带头的年轻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正是陈泰手下的心腹之一。
    “找到了。”祁同伟眼神一冷,“马上安排传唤。”
    李响迟疑了一下:“可上面让咱们停止调查。”
    “我只听法律怎么说。”祁同伟打断道,“你去安排,我去见几个人。”
    说完,他拿起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回到局里已是傍晚,祁同伟刚坐下,就接到通知:上级要求他停止对案件的进一步调查。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把手机放下,继续翻看案卷。
    “祁队,真要停吗?”李响问。
    “你觉得呢?”祁同伟反问。
    李响苦笑:“我当然不希望停,可上面压力太大,感觉这次两方都不是好惹的。”
    祁同伟合上案卷,抬头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越是这样,越不能退。”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號码。
    “丁义珍,是我,祁同伟。”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学长,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需要一个建议,关於一起被压制的案子。”
    “说吧。”
    祁同伟把整个案情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丁义珍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查,那就换个角度切入。”
    “什么意思?”
    “从资金流向入手。”
    祁同伟眉头一皱:“你是说洗钱?”
    “有可能。”丁义珍语气冷静,“陈泰最近在香江动作频繁,我这边掌握了一些线索。你可以试著从银行流水查起。”
    祁同伟眼前一亮:“谢谢。”
    “別谢得太早。”丁义珍顿了顿,“记住,你要快,对方也在等你犯错。”
    掛断电话后,祁同伟立即召集人手,开始调取与陈泰有关的所有帐户信息。
    就在大家忙碌之际,他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號码。
    “祁队长,我是谁不重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別再查了,否则后果自负,你一个小科长隨时有可能把自己命给玩丟了。”
    话音刚落,电话便掛断。
    祁同伟盯著屏幕几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站起身,大声说道:“所有人,加班!”
    夜色更深,办公室里灯光依旧明亮。祁同伟站在白板前,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名字。
    “这些,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他指著白板,“我要你们二十四小时盯住这些人。”
    “是!”眾人齐声应答。
    祁同伟转身,目光坚定:“这场仗,我们不能输。”
    他不知道,此刻在某处高楼之上,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著他。
    “祁同伟,你太不知死活了。”
    玻璃窗映出一张阴沉的脸,那人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红酒在杯中荡漾,像极了一滩即將泼洒而出的血。
    下一秒,画面戛然而止。
    祁同伟正在翻看一份银行流水记录,突然发现其中一笔转帐的备註栏上,赫然写著一个奇怪的代號:
    “xh-17”。
    他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祁队!有情况!”
    祁同伟猛然抬头,合上文件夹,大步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