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门口,庭院里的一幕深深震撼著江夏三人的內心。
    一个满身滴落著黏滑液体的黑色魔物,蹲在被染红的地上,嘴里衔啮著一条胳膊。
    魔物长的十分噁心,通体黑色,体型不大,站起来最高一米二。椭圆形的脑袋皱巴巴的, 看上去像一个没毛的老鼠头。
    一双猩红狭长的眼睛下面,是一个像被削了一刀的鼻子,再往下,森寒交错的犬牙整齐排列。顺著背脊往下,是一条一米长的尾巴,湿漉漉的拖在地上。
    地上,衣服碎片跟红色的液体融合在一起。
    魔物进食速度很快,几乎没有咀嚼这一动作,大口大口就將食物吞入腹中。
    它的肚子已经被撑的高高鼓起,却仿佛还不满足!
    不远处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肚子上血肉模糊,可她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反倒一脸宠溺看著自己正在进食的“孩子”!
    对於丈夫的死,她表现的丝毫也不痛心?
    “呕!”带著张妮月尸体的杨杰一个没忍住,一把將张妮月的尸体从怀中扔到地上,跑到远处的黑暗中呕的一声。
    血腥暴力的场面杨杰见多了,可眼前这个血腥画面背后的事,让他感到极度生理不適!
    “这个世界,还能再疯狂一点吗?”
    江夏眉头一皱,跟杨杰一样,受得了血腥暴力的画面,却有点受不了这血腥画面背后的事。
    李思桐回过神,咂咂嘴:“可惜了,来晚了,不过也算见到了“胎魔”!”
    “吼!”
    正在进食的“胎魔”听到了入侵者的动静,脑袋猛地看向门口,裂开血口,发出一声尖锐刺破耳膜的嘶吼!
    唰!
    一根刀型触手朝著这只“魔物”的脑袋砍去,千钧一髮之际,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从地上跃起,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刀型触手。
    女人两只手紧紧抓著砍进她身体里的刀型触手,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依旧一脸的宠溺,仿佛她整个人都疯了,精神状態已经变得极其扭曲。
    又仿佛,是扭曲的母爱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收敛起眼中的宠溺,衝著那“胎魔”费力大喊:“快跑!”
    似乎是察觉到不敌,那胎魔叼著所剩不多的“食物”起身就跑,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它“母亲”的生死。
    胎魔瘦小的身体一跃而起,像一只灵活的猴子跳到围墙上。正打算逃走,一条锥形尾巴缠绕在它的细腿上,將它整个身体从围墙上拽下来。
    魔物喉咙里发出一声嘶鸣,展开锋利的利爪一挥。
    江夏没想到这魔物的爪子居然这么锋利,差点就將他的整根尾巴都切断。
    女人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刀型触手再凌空一戳,从后背戳进那胎魔的身体里,將试图再次跳起来逃走的胎魔整个身躯贯穿,钉在围墙上!
    被钉在墙上的胎魔剧烈挣扎著,锋利的双手抓著墙壁,咔噠咔噠的碎石从墙面掉落。可不管它怎么挣扎,插在它身体里的刀型触手都纹丝未动。
    下一秒,一根锥形尾巴从魔物的后脑勺刺进去,尾巴刺入的很轻鬆,这魔物的骨头还很软。
    脑袋被锥形尾巴贯穿,那魔物瞬间就不动弹了,四肢贴著墙壁滑落,像一滩烂泥。
    李思桐眼神幽怨看向江夏:“这么快就杀了干嘛,我还没好好研究呢。”
    “嗯……你也没说。”江夏把尾巴收回来,体內出现一股股暖流。
    杨杰一脸煞白,拍著胸脯缓解著噁心来到两人身边,目光看向依旧还被李思桐的触手钉在墙上的魔物。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人,连亲爹都……”
    “这玩意是胎魔。”李思桐目光看向地上分成两半的女人:“她是母魔。”
    江夏望向李思桐:“又是种什么奇怪的魔种?”
    李思桐解释:“母魔在成为魔种的那天,体內就会孕育出一种新的生命,其他魔种的性格不好估摸,但几乎所有母魔的性格都一样。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孕育在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之后循环反覆,仿佛这就是她们的使命!孕育在她们身体中的生命,被称之为胎魔。目前有关母魔的案例很少,我也是无意中听人提过。”
    杨杰立即道:“这么说这玩意根本就不是那个觉醒者的孩子?”
    “嗯……可以这么说吧,根据我听说的母魔情报,她肚子里孕育的胎魔,跟外人应该没什么关係。她吸收的营养,一大部分都会被胎魔吸收,只要吸收的营养足够多,母魔肚子里的“胎魔”甚至可以在胎盘里完成进化。”
    江夏目光看向那个女人:“怪不得她这么弱,她那“孩子”却比她强,原来营养都被那小的吸收了。”
    李思桐的目光看向钉在墙上的胎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东西就是真正的“魔物”,不会有一点人性,甚至不具备过多的思考能力,生来就是头只具备猎杀本能的野兽!”
    说著,李思桐目光聚焦在地上的衣服碎片上,喃喃著:“你也怪可怜的。”
    离开前,李思桐进臥室找了一个行李箱,把张妮月塞进里面,又到洗手间把脸上的血污洗掉。
    等江夏也洗掉脸上的血污,三人才离开宅院。
    对那对“母子”,李思桐丝毫生不起享用的胃口,就连她都觉得这两玩意有点噁心。
    从宅院出来,三人来到一条街上,江夏破开一间服装店的玻璃,进入里面换了一身衣服。
    刚刚在宅院里,李思桐就给江夏拿了一套阿九的衣服,让他先换上。
    换到一半的时候又被江夏脱下来了,这种感觉蛮怪的,让人从头到脚不舒服。把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穿过的衣服穿在身上,心里的膈应不是一点半点。
    店里没有女装,李思桐也换上了一套男装的衣服,风格黑色,十分酷颯。
    由於刚刚扛张妮月的尸体,杨杰身上也沾染了血污,索性也换了一套。
    走的时候,他还摸出身上不到一千的现金放在柜檯上。
    江夏看到这一幕,对著杨杰竖起一根大拇指:“讲究!”
    “人家干点小买卖不容易,我们既然把人家衣服穿走了,当然得把钱留下。”杨杰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那玻璃呢?”江夏指了指被打碎的玻璃窗。
    “玻璃?”杨杰目光看向玻璃窗,一本正经道:“玻璃我们又不带走。”
    “有道理!”江夏点点头。
    李思桐无语望向两人:“你们这是什么奇怪的脑迴路?”
    ……
    身上的伤势让江夏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跟常文打斗时的伤都还没彻底復原,现在又新添几道,可谓是伤上加伤。
    杨杰拖著渗出血液的行李箱跟在后面,滚轮与青石板的碰撞在寂静的小镇显得无比突兀。
    声音向著小镇离开,像是地狱里的恶魔被拖走了。
    隨著声音远去,一股从两山深处吹来的劲风盖过整座小镇,像是亡者在哀鸣。
    “我想好了,我也得抓紧变强才行,否则每次都拖你们后腿,不是主角也得是重要配角的我,怎么能当拖油瓶呢!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维持我做人底线,而且还能变强的办法了。”
    杨杰在两人中间叨叨著,又疑惑不解看向江夏:“话说夏,你变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你是不是背著我出去猎食了?”
    快走出小镇时,李思桐的脚步骤然停下,缓缓转过身,目光上扬,穿过黑暗,锁定在远处的一座塔顶上。
    察觉到李思桐的异常,江夏也转过身,目光跟隨一同锁定。
    塔顶之上,两道身影矗立风中,衣角猎猎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