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远卓这才意识到,自己心中不安感的来源。
    之前只是隱隱约约,现在终於確认了。
    正是因为於途!
    集训这段日子,於途的成长,他看在眼里。
    无论是武道境界,还是枪法技艺,都是进步飞快。
    说实在的,曾远卓从来都没见过这种人,成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他不禁怀疑,这廝都不用睡觉吗?锁精力了?
    平时,他也会和於途进行武道技艺方面的切磋,点到为止那种。
    两人都是三阶,卡在四阶的关隘前,所以互有胜负。
    曾远卓贏的次数多些,因为境界压制的缘故。他毕竟是突破了8级的武者。
    但是偶尔输给於途,还是给了他不少危机感。
    他察觉到,於途触摸到了战斗体系的门槛,正在形成独属於自己风格的体系。
    而他自己,虽说境界8级,却还没有领悟体系。
    战斗时,更多是靠身体素质的强悍,做出应对。换句话说,就是硬打取胜。
    虽说不甘心承认这点,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在武道技艺方面,於途的天赋更高。
    一个努力又低调的天才……
    曾远卓发现,自己竟然有被於途追上的可能。
    以前,他看不起於途,觉得他能拿到综合成绩全校第二,靠的是文科成绩拉上来。
    討巧的手段而已。曾远卓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接触过后,他对於途的印象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转变。
    甚至,他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受到了於途的激励。
    所以才会在周末时,放弃了娱乐的心思,主动来到一中的武道训练馆,进行集训。
    然后他就看到了,於途突破了枪法四阶,武道技艺正式晋级中级。
    曾远卓可是知道,武道技艺4阶,意味著什么。
    因为,他卡在3阶末尾,已经很久了,迟迟无法突破。
    仿佛有一座大山,横亘在面前。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寻找名师点拨,跟请来的各地高手较量,服用特製的大药等……
    都对武道技艺的突破,没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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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远卓一度都绝望了,后来想开了一点。
    他这样安慰自己:“哪个高中生能在高考前突破武道技艺四阶?少之又少!那都是妖孽一般的人!”
    “就算在一中,几十年来,也就只有蔡天琪一个。”
    “可是蔡天琪是古武世家,家族有一套特殊的训练和药浴手段,才能促成这种结果。”
    “我虽然暂时达不到4阶,只是因为我们家的古武传承没那么深厚罢了。不代表我的天赋弱於那个女人。”
    “就算不是四阶,我也比除了蔡天琪以外的所有学生都要强。而且我是最接近突破四阶的人。”
    但现在,这种骄傲,隨著见证到於途突破四阶,而碎成粉末。
    他清楚於途的家庭背景。
    一没有古武传承,二没有钱。
    所以,这个人……是怎么突破四阶的?
    曾远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来到擂台下,死死盯著上面的比试,心中无比震惊。
    武道技艺4阶是质变。是飞跃。
    不然,也不会將武道技艺4阶,贯以“中级”之名了。
    不知何时,蔡天琪也来到了曾远卓身边。
    她虽然面色仍是冷冷的,语气中却有一丝动然,显示出她的情绪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怎么样,感受到压力了吗?”
    曾远卓哼了一声,暗自握紧拳头:“我早晚有一天,也会突破四阶!”
    “那你也已经晚了於途一步。”
    “他境界不如我。”
    “照他追赶的气势看,超过你,不是什么难事。”
    曾远卓哑口无言。
    他现在武道境界8.2级。
    於途是7.8级。
    有差距,但也並非不可逾越。
    而在武道技艺上,以及对於体系的领悟上面,於途已经领先了他一步。
    曾远卓掉头就走。
    在他身后,蔡天琪语气带有嘲讽:“怎么,这就走了?你这是领导视察来了啊,不训练吗?”
    若在以前,曾远卓肯定会嘲讽回去,跟蔡天琪斗两句嘴。
    今日,罕见的,他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武道训练馆。
    蔡天琪脸上浮现出一丝讶然,若有所思。
    “看来,这傢伙受到的刺激,比我想像中还要大……”
    她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擂台上面。
    “於途,真是个有意思的傢伙……”
    ……
    回到家后,曾远卓给父亲去了个电话。
    “爸,阿苏勒大师最近有没有空?”
    父亲惊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死活不愿意去大师那边修炼吗,说什么苦修不如要了你的命。”
    曾远卓:“我改变主意了。如果大师有空的话,趁火种杯开始前,我想去他那儿修炼。”
    父亲听出了儿子语气中的认真。
    片刻后。
    “好。我来安排。不过如果这次,你练到中途,再吃不了苦跑回来,我可不会派人接你。”
    “绝对不会。爸,这次我跟你保证。”
    ……
    夜晚。
    蔡家。
    雕樑画栋的古式建筑里,蔡天琪正在一个木桶里泡澡。
    水汽氤氳,迷濛了房间,仿若仙境。
    蔡天琪肌肤胜雪,闭著眼睛,小小的身体被热腾腾的药浴淹没。
    药浴呈深棕色,还会时不时冒气泡。
    蔡天琪的小脸,因为药浴而变得通红,眉头微微锁紧。
    对於她来说,泡药浴並不是一件享受的事。
    相反,身体时刻受到药力的浸入,仿佛蚂蚁噬咬一般,普通人根本连一秒都坚持不住。
    泡了不知多久。
    手环传来震动,提醒她今日的药浴时间结束。
    蔡天琪默默关掉手环。
    她其实已经痛得受不了了,可是想到白天时,於途和武道机器人在擂台上作战的样子。
    “再多泡一会。这点痛,还能忍得住。”
    她闭上眼睛,继续浸泡起来。
    ……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这个世界上天才有很多。
    但是如果不努力的话,就永远没办法把天赋兑换成真正的实力。
    ……
    当晚,圣光狗蛋教主註销帐號的新闻,就占据了社交媒体的头条。
    吃瓜群眾们纷纷叫好,一个个都说,早就看不惯赵泰囂张跋扈的嘴脸了,註销帐號是清理主播环境,是一件大好事。
    各种自媒体,更是落井下石,把赵泰此前种种黑料爆出来。
    包括故意炸鱼,暗中操作比赛嫌疑,以及收买裁判等。
    赵泰的倒下,堪称一场狂欢,无数人兴高采烈的去踩上一脚。
    人们热衷於造神,更热衷於倒神。
    赵泰一整天都没有点开社交网站,因为都是骂他的。
    他还被父亲——赵氏集团的董事长——叫过去痛骂了一顿。
    说他衝动,做事不过脑子,这么大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本来不用闹大的事,反而成了全民的笑柄。
    罚他近期不许出门,闭门思过。
    ……
    时间推移,斗转星移。
    火种杯的日期,即將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