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海蛇归港掀狂澜,诸雄聚首待鸣锣
    君临的晨光刚漫过红堡的雉蝶,比武场的沙砾就已被金袍子们反覆耙平,露出底下深褐的泥土—一那泥土里还掺著去年君临比武大会时,被长枪挑落骑士的血痂,如今混著新铺的乾草,倒成了最特別的“比武印记”。
    看台早已被七国诸侯的旗帜挤满:北境的冰原狼旗在最北角猎猎作响,狼毛镶边的旗面沾著晨露,像刚从长城下的雪地里捞出来;
    风暴地的宝冠雄鹿旗挨著它,黑与金交织的布料被海风掀得鼓鼓的,博洛斯·拜拉席恩的战斧就靠在旗柱旁,斧刃上还留著昨日跟布兰登切磋时的凹痕;
    西境的红底雄狮旗则在西侧看台耀武扬威,泰蒙德·兰尼斯特的外甥埃欧文正站在旗下,正跟河湾地的贵族子弟吹嘘“西境的铁矿能铸出砍一切的剑”,惹得旁边的提利尔分支家小子忍不住反驳“高庭的美酒能让巨龙都为之醉倒”。
    戴蒙抱著雷妮拉站在比武场边缘的高台上,小傢伙刚睡醒,小手还是攥著那枚贝壳,时不时往嘴里塞一爱玛昨晚特意叮嘱“別让她碰沙子”,可这小公主偏不老实,脚蹬著戴蒙的胳膊,非要往台下的沙地里扑。
    “你再闹,等会儿让博洛斯叔叔把你抱去跟他的战斧作伴。”戴蒙轻轻颳了刮她的小鼻子,雷妮拉却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抓他肩颈的黑色三头龙烙印方向,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盖蕊一把拉住。
    “小戴蒙你也不管管!”盖蕊双手叉著腰,淡蓝蔷薇披风轻轻扫过檯面上的木杯,“她昨天才刚刚把乔汉娜之前给她缝的新裙子蹭上了泥,今天要是再让她扑到了沙子,爱玛就该跟我急了!”
    脾气好的梅莎丽亚也无奈地跟著点头,手里捧著刚从厨房拿来的蜜糕,白金捲髮上沾了点麵粉:“公主別急,我带了蜜糕,给雷妮拉尝尝,她肯定就不闹了。”
    乔汉娜则站在后面,手里攥著给雷妮拉换的乾净裙摆,目光却飘向远处的黑水湾——
    今早天还没亮,就有暗刃卫队的斥候来报“狭海方向有大股船队”,看大致规模和胆量,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迟到的从对岸归来的“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
    戴蒙也没有忘记歷史中她和小梅的才能,很多,情报都与二人共享,让二人协作,培养能力。
    “来了!”埃林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今日负责助理的他,手里拿著的诸侯名单被风吹得哗哗响,指著黑水湾的方向,“这就是是科利斯大人的船队吗?那旗舰——我的天,比我们雷德温家最大的“青亭號”还大!”
    眾人顺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狭海尽头出现一道银色的帆影,像一柄劈开晨雾的刀。
    隨著距离拉近,帆面上的瓦列利安家族银色海马纹渐渐清晰,旗舰的船首雕著一条张著巨口的海蛇,鳞片用鎏金打造,在阳光下泛著晃眼的光,船舷两侧还掛著十几艘快船,每艘船上都站著穿银甲的瓦列利安士兵,手里的长矛尖闪著冷光。
    “这才是真正的海蛇”啊!”博蒙德·拜拉席恩站在戴蒙身旁,暗灰铁甲上的雄鹿徽章泛著光,“科利斯当年驾著这艘船绕过玉海,连盛夏群岛的女王都要赠他珍珠,今日一见,风采依旧,意气风发,果然这才是他啊!”
    乔斯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戴蒙的胳膊,黑色礼服的裙摆扫过台面:“他终於回来了。兰娜尔和兰尼诺昨天还在问父亲什么时候到”,这下好了,一家人总算齐了。”
    说话间,船队已缓缓驶入黑水湾,码头的金袍子和暗刃卫队立刻列成两排,科林·赛提加带著几个蟹岛出身的侍从跑过去他去年在潮头岛跟科利斯学过航海,此刻见了老熟人,比谁都激动,隔著老远就喊“科利斯大人!您这船又加了新的撞角?”
    科利斯·瓦列利安自然是带头率先走下跳板,他穿著件银蓝相间的锦袍,腰间悬著柄镶嵌蓝宝石的短剑,头髮虽比去年见时多了些白丝,却依旧精神矍鑠,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雷妮丝和孩子们身上,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兰娜尔,兰尼诺,过来让父亲看看。”
    兰尼诺第一个扑过去,手里还攥著昨天画的贪食者和灰影,举到科利斯面前:“父亲!我跟姐姐画了龙!戴蒙舅舅说我画得很像!”
    兰娜尔相比之下则走得就慢了一些,手里捧著个贝壳盒子,里面是她在海蛇离家后最近收穫的各种礼物財宝,小声说“父亲,这是给您的”。
    雷妮丝走到科利斯身边,黑红骑装的裙摆扫过石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再晚来几天,比武大会都要开始了。布拉佛斯的事还顺利?”
    “还算顺利。”科利斯笑著点头,目光却转向戴蒙,伸手示意“小戴蒙,我们也有段日子没见了”,他走近时,戴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盐味,“听说你在石阶列岛烧了里斯人的奴隶船,还收服了三姐妹群岛的舰队?干得不错。”
    “都是应该做的。”戴蒙抱著雷妮拉微微躬身,惊嘆这位海蛇的海上情报网,“不知您这次在布拉佛斯可有收穫?暗刃卫队的情报说,三城同盟最近在狭海动静不小。”
    科利斯的笑容淡了些,听出对方的暗示与警告,声音也压得低了些:“比你想像中更糟。里斯的佩罗家族在血石岛和附近的岛屿上囤积了弩炮,泰洛西的舰队还跟多恩的巡逻船接触过,看样子是想联合起来抢狭海的航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国王陛下提议,让瓦列利安和塔斯还有赛提加以及三姐妹群岛的舰队在狭海联合巡逻,免得他们闹事。”
    戴蒙心里一凛——三城同盟的动作比他预想中更快,若真跟多恩联手,狭海航道一旦被控制,七国之间的海上贸易就要断半,他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
    回头一看,只见博洛斯·拜拉席恩扛著战斧,跟布兰登·史塔克吵得面红耳赤,两人中间还站著个劝架的戴蒙·坦格利安,金袍的下摆被风吹得乱飞。
    “我跟小戴蒙约好了!今天要比战斧!”博洛斯把斧头往地上一砸,震得沙砾乱飞,“你个北境来的蛮子,凭什么跟我抢?”
    布兰登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疤—一那是去年跟野人打架时留下的,“凭我比你厉害!听说你上次在鷲巢堡狩猎,连野猪都打不过,还想跟小戴蒙比?”
    戴蒙·坦格利安晃著酒壶,缓缓开口插嘴道:“你们俩就別爭了,我们家小戴蒙他肯定跟我这个同名堂兄最熟了!前几天我还带他去丝绸街“”
    话没说完,就被盖蕊一把揪住耳朵,淡蓝的裙摆扫过他的金袍:“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他被你带去喝醉酒让金袍子抬回来,吐了我一裙子,你现在还敢提丝绸街?这还幸亏只是喝酒!”
    梅莎丽亚跟著自己公主开团时补刀:“还有莱莎小姐的髮带,你说要帮人家保管,结果弄丟了,人家昨天还跟我哭呢!”
    戴蒙·坦格利安的脸瞬间红透,甩开小姑姑盖蕊的手,嘟囔著“你们女人懂什么”,转身就往比武场中央走去,拔出腰间的暗黑姐妹,向上直指苍穹,对著空气挥了挥:“有谁敢跟我比剑?贏了我,我请他喝今年新供王室的青亭岛甜酒!”
    周围的贵族子弟们顿时鬨笑起来,马尔布兰家的小子举著银勺喊道:“戴蒙大人!我跟您比!不过我不用剑,用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银勺一那是去年戴蒙在烙印城巡游他就展示过的“银勺挑剑”技巧,此刻拿出来,倒成了全场的焦点。
    戴蒙·坦格利安挑了挑眉,剑尖指向他:“行啊!你要是能用银勺贏我,我请你喝一坛!就是不知道你的武艺比之你叔叔洛伦特爵士如何!”
    两人刚要比试,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一艾拉德·史塔克公爵被威廉·达斯丁推著轮椅过来,身后还跟著骑著战马一同前来的约伯特·罗伊斯和雷婭夫人,当然还有作为二人护卫的威廉和冈梭尔,显然是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了。
    “好热闹的场面。”艾拉德公爵笑著开口,目光落在比武场中央,“看来明天的比武大会,肯定会很精彩。”
    泰蒙德·兰尼斯特跟著点头,红金鎧甲的靴底踩在沙砾上:“我们西境的那几个小子早就盼著这一天了,尤其是马尔布兰家的,天天跟我念叨要跟戴蒙大人比试武艺”。”
    约伯特·罗伊斯则看向戴蒙,手里摩挲著腰间的“悲嘆”剑:“小戴蒙殿下,明天的长枪比武,我家的威廉和冈梭尔亦想跟您请教几招,您看——”
    “当然可以。”戴蒙笑著点头,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雷妮拉,小傢伙不知何时抓过梅莎丽亚手里的蜜糕,正往嘴里塞,嘴角沾得全是霜,“不过冈梭尔爵士可得手下留情,我最近抱孩子多了,手臂怕是没以前有力。”
    眾人顿时笑起来,约伯特也跟著笑:“殿下谦虚了。年初谷地月门堡一战,您一剑劈开野人盾牌的英姿,黑火剑出鞘,下龙换马,锋芒之下,野人防线,应声而破,我们谷地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过就在这时,乔斯琳走过来,手里拿著件黑色的披风,上面一半绣著拜拉席恩家的雄鹿纹和一半坦格利安的三头龙:“小戴蒙,最近天气快凉了,把这个披上。这是一半是你外祖父曾经作战时的披风,另一半你父亲的还在时最喜欢的披风,他总说比武前穿这个,能带来好运。”
    戴蒙接过披风,指尖拂过上面的丝线—一布料有些旧了,却依旧柔软,能闻到淡淡的雪松味,本是两件不同的披风,却在不知名手段的巧手之下,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他不由想起乔斯琳之前说过,“父亲”伊蒙就是在风息堡的比武场上认识她的,当年应该就是穿著这件披风的一半,夺得长枪比武的桂冠,贏得了美人的芳心吧?
    “谢谢母亲。”戴蒙轻声说,將披风系在肩上,刚好护住肩颈的烙印。乔斯琳的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傻孩子,跟母亲还这么客气。你外祖父和父亲要是还在,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很骄傲。愿这件披风,能让你像你外祖父一样一往无前,像你父亲一样战无不胜。”
    简妮·艾林这时跑过来,拽了拽戴蒙的披风下摆,身上银狐斗篷上沾了些乾草:“小戴蒙!明天你比武或者开幕式的时候,能不能带我骑龙啊?我想坐在贪食者背上看!”
    “当然可以。”戴蒙弯腰另一只抱起她,简妮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窝,哄著小孩道“不过你要乖,別乱动,贪食者现在虽然温顺,可要是被嚇到,说不定会飞很高哦。”
    简妮用力点头,一双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会乖的!而且比武时,我还可以帮你加油的!”
    傍晚时分,夕阳將比武场染成金红色,杰赫里斯国王和亚莉珊王后在贝尔隆的陪同下,来到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
    老国王穿著绣金黑袍,手里拄著权杖,声音透过风传遍全场:“明日,就是我统治七国五十周年的比武大会。我希望,这场比武不仅是各位展示武艺的舞台,更是七国团结的象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侯们,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最近狭海不太平,多恩和三城同盟蠢蠢欲动,北境的野人也时有异动。我知道,七国的和平如薄冰,但只要我们真龙与诸侯同心,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龙吼一贪食者的黑色身影从山丘方向飞来,巨大的仿佛龙翼遮蔽了半边夕阳,小跟班灰影和今日在龙穴外的梦火紧隨其后,浅灰与淡蓝的龙息在空气中凝成白汽,引得诸侯们纷纷抬头,发出惊嘆。
    与此同时,城外的瓦格哈尔,龙穴里的沃米索尔还有银翼和科拉克休以及梅丽亚斯都也一起咆哮共鸣。
    戴蒙站在高台下,望著空中的三条龙,右肩的烙印微微发烫—
    他想起亚丽·河文在学城那夜再次说道的“异鬼因你穿越提前甦醒”,想起科利斯刚才说的“三城同盟与多恩勾结”,更加觉得,这场比武大会,或许不只是一场庆典,更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科利斯走到他身边,目光也望著空中的龙,声音低沉:“小戴蒙,明天比武结束,我想跟你聊聊狭海的事。有些情况,比国王陛下知道的更复杂。”
    戴蒙点头,心里明白一海蛇这次归来,带来的不仅是家人的团聚,还有狭海的暗流。而他,必须在阻止血龙狂舞的同时,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夜色渐渐降临,比武场的火把亮了起来,像撒在沙地上的星子。诸侯们三三两两地往红堡走,博洛斯还在跟布兰登约“明天比斧头”,戴蒙·坦格利安则被马尔布兰家的小子缠著“要比银勺”,兰娜尔和兰尼诺围著科利斯,嘰嘰喳喳地说著重逢的趣事。
    戴蒙抱著雷妮拉,身边跟著盖蕊、乔斯琳和简妮,慢慢往回走。
    雷妮拉已经睡著了,小脑袋靠在他肩窝,手里还攥著半块蜜糕;
    简妮牵著他的披风,一步一步地跟著;
    盖蕊帮他整理著披风的褶皱,嘴里还在念叨“明天別忘了给雷妮拉带乾净的裙子”;
    乔斯琳则走在最后,目光温柔地看著他们,像在守护著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远处的红堡传来钟声,与空中的龙吼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为明日比武大会奏响的序曲。
    戴蒙知道,明天的比武场,不仅有刀光剑影,还有看不见的暗流;不仅有荣耀与欢呼,还有沉甸甸的责任。
    但此刻,他看著身边的人,感受著怀里的温度,依旧像以前一样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有他们在,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毕竟,他不仅是穿越百年而来的戴蒙·黑火,此生更是骑上贪食者龙背的真龙,是大部分诸侯认可的守护者,是家人眼中的“小戴蒙”——这份羈绊,有时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