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方家越吵越激烈。
    李老太负责拉住妇女主任哭。
    街道办主任一个人急的跳脚,“安静,全都给我安静,不许吵,全都不许吵了。”
    没人听他的,下面各自找准目標正开火对喷呢。
    张荣英跟方母对喷,“就你们这样的家庭,当谁稀罕啊,还公公婆婆呢,美的你们,还看不上我们,用得著你们看上?你们算个什么玩意,当牛马嫌你慢,当鸡鸭都嫌你老。”
    唐红梅已经对上方大嫂了,嘴里哼著阴阳怪气不知道哪里来的调,“有人天天想出家,有人天天想出轨,有人想著小叔子......
    哟哟~,好女人上天堂哟,坏女人忙数钱哟~”
    张荣英忙著偷閒扭头接一句,“你知道啥,两人凑一起不一定是因为爱情,有可能是因为病情,要不是有病,谁家嫂子小叔子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方姑姑和方叔叔两家已经往后站了,虽然他们跟方父是姊妹,但今儿这事要真说起来,確实是方家没理。
    你要么不同意,好好答应了一家拿一千出来买房,结果他们哄人,给人家挖坑。
    挖坑就算了,还被人给识破了,要只是在饭店,他们肯定站在方父这一边,但现在闹大了,刚才街道主任都说了,要闹到单位去,他们可丟不起这个人。
    好赖他们还是分的清的,这要传出去,他们也没脸。
    方平清见自家这边节节败退,也是红了眼睛,“李保翠,要知道你家是这样的,当初我怎么都不会看上你。”
    李保翠也红著眼睛,“我也是倒血霉了才会被你看上,你最好別看上我了,我现在可害怕你赖上我了,要赖上了我,让我跟你和你嫂子仨一张床,我想想就噁心。”
    方平清大吼,“你们一家的心思都骯脏,你的长相也没有击中我的心臟,当初我是看你文静温柔......”
    话还没说完,李保全从旁边冲了出来,“我姐的长相没有击中你的心臟,但我的拳头可以。”
    砰的一拳,直接砸对方眼眶上了。
    方平清嗷呜一声,捂住眼睛蹲下。
    李保翠上去就是一脚踹他脖子上,“老娘的长相没有击中你的心臟,你的长相倒是击中了老娘的胃,老娘看著你这张脸都想吐了。”
    方父见儿子挨揍了,叫囂著就要衝过来,李金强眼疾手快一把就扯住了他。
    局势一面倒。
    街道办主任將平日用来宣传的大喇叭都拿了出来,在两个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爬上了桌子。
    气沉丹田,“全都给我住手!一个个立正给我站好了!”
    那炸雷般的巨大声音,瞬间镇住了全场。
    所有人都朝著桌子上的街道办主任看去。
    连拉著妇女主任咿咿呀呀趴地上哭的李老太那哭声都噎住了嗓子里,目光茫然的仰头看著街道办主任的脚脖子。
    街道办主任鼻孔都在喷火了,扯著嗓子对著喇叭语速极快的喊。
    “无法无天了,都没有王法没有规矩了是吧?在外面打了还不算,到街道办了还不肯收手,街道办是解决问题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老的老小的小,要弄出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负责??”
    妇女主任的语气比街道办主任好一些,苦口婆心道,“同志们啊,我们都生活在宝岭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打架不仅伤了彼此感情,还影响了街道的和谐。”
    “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矛盾越来越深,听我劝,大家都放下戾气,学会心平气和处理问题,每人都退一步才会海阔天空啊!!”
    李老太扭头看向张荣英,好像在询问,我还哭不哭?
    “来,一个个的来,都不许吵,我来问。”
    街道办主任从桌子上跳下来,喇叭还没放,指著饭店老板道,“陈老板,你先说。”
    陈老板一脸的委屈,“我就好好开门做生意,虽然是个体户,但我证件一应俱全,他们来店里要了个包厢,吃著吃著就打起来了,给我包厢的座椅碗筷都给砸了,两桌酒席的饭钱啥的都没给呢。”
    李金强道,“这钱你找方家要,他们定的酒席,他们弄出来的事情。”
    街道办黄主任打断李金强的话,“你给我闭嘴,还没问你。”
    呵斥完李金强,他扭头缓和了一下脸色,“陈老板,你统计一下店里的损失,这钱肯定要赔给你。”
    方父赶紧提醒,“酒席是我们定的,但房间的东西不是我们砸的,是他们砸的,他们先动手的,他们还打伤了人。”
    李保军道,“放屁,你们没动手吗?”
    说著,李保军指著方姑父,“就那老禿驴,一汤勺给我妈砸的差点见我太奶去了,我妈头顶现在还顶著个蘑菇包呢。”
    方姑父涨红著脸,他们已经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了,没想到这火还是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那是你妈先动手推我媳妇的,你还一脚给我踹飞出去了呢。”
    李保军瞪著眼睛,“我妈为啥推你媳妇你心里没点数吗?你媳妇不拉偏架我妈会推她吗?”
    眼见又要吵起来了,黄主任赶紧喊道,“都给我住嘴,还没轮到你们呢。”
    张荣英慢慢的朝著李老太靠了过去,“弄不好要赔钱了,方家肯定不会认。”
    黄主任扭头看向方父,“来....”
    李老太一个躥起,“我说,领导同志啊,你可一定要遏制这种骗婚的风气,要不我们刚刚安稳的社会,就要被这群別有用心的人搅的乱了秩序,也会给群眾生活带来巨大的影响。”
    说著,李老太伸手指了指李保翠,“领导同志,你看,那就是我家的孙女。”
    又指了一下顶著乌青眼的方平清,“那是他们方家的倒灶儿子。”
    “呜呜呜,还没进门呢,他们就说要把儿子的工资全给寡妇嫂子存起来,让我家孙女嫁进去养他们全家,我们家不同意这婚事,他们家死缠烂打,就说要把家里的全部財產都过给那寡妇嫂子,不要工资了,我们考虑到孩子有感情,我们让步了,商量好一家出一千给孩子买个房子,这结婚怎么也要有个窝吧,他们也同意了,结果我们的钱拿出来了,他们的钱哄著我们签欠条啊,还好被我们识破了,要不然我这孙女不是被吃干抹净了吗?”
    说完,李老太像是被刺激的不轻,梗著脖子嗷的一抽,白眼一翻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