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给老子打成这样,开口就是二十,他妈自己讹人一讹就是六千多,真当老子的命不值钱呢!!!”
    周行秋本就心里憋著火,这会直接气的破口大骂。
    骂声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的他嘶一声,咬紧了牙关。
    陈国强朝著周行秋绑著绷带的腿扫了两眼,“伤筋动骨一百天呢.........那李保军就是个惹是生非的性子,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你这事,你就咬死他........”
    医院楼下,李金民目光不停地在红狗和黑呆身上扫过。
    看著对方那破麻袋般看不出眼色的衣服,隔开两米远身上那股味道都冲人,一股沤餿味,头髮长的像水鬼,还他么的长指甲,指甲盖乌漆嘛黑的,像是刨了土的鸡爪子。
    红狗和黑呆感受到李金民嫌弃的眼神,扭头对视一眼,衝著李金民咧嘴笑,笑的跟脱胶的解放鞋似的。
    李金民嫌弃的移开眼睛,不怪张荣英以前老骂李保军出去鬼混,这也太没有个人样了,討饭的都没这么惨吧?
    黑呆用肩膀撞了一下红狗,“我咋看著叔有点嫌弃我们啊?”
    红狗压低声音,“你看看我俩这鬼样子,像是正经人吗?”
    黑呆语气有点无辜,“我们也不想这样啊,这不刚下车就遇上了那畜生纠缠小凤,也没空去搓澡啊。”
    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际,李保国出来了。
    李金民马上迎了上去,“老大,咋样了?谈好了吗?他同意了?”
    李保国疲惫的推了推眼镜,“这还有啥不同意的,明早把谅解书拿过来让他签就是了。”
    李金民长鬆了口气,“那就好,读书多点还是有用。”
    李保国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爸,自古以来嫡长子就是要掌家的,这点事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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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金民给了他一个讚赏的眼神,“是,你三兄弟也就你靠谱些,你要当好那领头的羊,给下面弟弟妹妹做一个好榜样,那啥,你妈还在家等著呢,既然事情谈妥了,那我就先回去跟她说了,免得她在家操心。”
    李金民离去后,红狗和黑呆这才凑了上去。
    李保国屏了屏呼吸,挤出笑容,“红狗兄弟,黑呆兄弟,你们,呵,你们咋,咋弄成这样子了啊?”
    说著,李保国不动声色的往后倾了倾身子,实在是太臭了。
    红狗和黑呆像是看不懂李保国眼里的嫌弃,俩人亲热的走了过去,一人搭了一条胳膊在李保国肩膀上。
    “哎,说来话长。”
    “是啊,还好回来了,还是家里好啊。”
    “对了,大军没事了吧,果然,跟领导打交道还得要你这种书呆子。”
    李保国被熏的快yue了,“红狗兄弟,黑呆兄弟,放开,先放开,你们,你们多久没洗澡了啊?”
    黑呆將人搂的更紧了,“没多久,也就一个来月吧。”
    红狗也將人搂的更紧了,“嗨,都是老爷们,我们不嫌弃,外头不比家里,
    没钱的时候,我们白天找大军,晚上还住过下水道,还住垃圾堆桥洞,至少能遮风挡雨不是。”
    李保国一边挣扎一边憋著气喊道,“yue~,难怪我闻著一股又餿又酸臭的味道,臭死我了。”
    黑呆道,“我们也知道臭啊,不过现在闻习惯了,你看我这指甲盖里面的污泥,都是抓痒从身上抠下来的,走走走,洗澡去。”
    “我不去,我不去。”李保国挣扎。
    红狗拖著他走,“哎呀,客气啥啊,一起嘛,走走走,我们还有点事要问你呢,你还嫌弃上我了,我又不跟你结婚,我一点都不嫌弃你。”
    黑呆道,“你不就怕我找你出搓澡钱吗?大军都说了,你浑身上下加起来900个心眼,小气就小气,你还装洁癖,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没有,没有,你俩先放开我,我跟你们去还不行嘛?”
    澡堂门口,售票员婶子看著眼前的三人,伸手捏住了自己鼻子,指了指红狗和黑呆,“他俩要加钱。”
    红狗眼睛一瞪,虎著脸道,“加个卵,不认识你狗哥了?”
    售票员嗓子比红狗还高,“来,你加个卵给我看,要真能加,这票老娘给你买了,你俩挖煤回来掉粪坑了吧?看你们这样子,地板都得洗黑了,待会还得冲洗地板呢,得废多少水啊?还有,你俩不许跳汤池哈,有点公德心,站淋浴那衝去。”
    红狗一噎,朝著李保国道,“给钱。”
    李保国一愣,“你刚才不是说不找我出钱吗?”
    见售票阿姨等著自己,红狗道,“快给,待会洗完了拿给你就是,抠抠搜搜的,连大军一半都比不上,还是不是兄弟了?”
    李保国一噎,窝窝囊囊的把票买了,进里面淋浴才问道,“到底咋回事啊,弄成这样子?”
    红狗一遍搓澡一遍扯著嗓子吼,“那南边就不是人去的地方,要不是大军倒回来找我们,我们这会还在桥洞里面呢。”
    李保国道,“你们又去南边了?呃,不是,听你这意思,上一次老三回来你们没跟上?”
    黑呆大声道,“跟了,跟丟了,我俩以为把大军弄丟了,怕回来你妈埋了我,就待南边找他呢,跟人干了好几架,最惨的一回是听一个扫大街的胡说八道,说啥街对面卖肉的铺子是黑店,卖人肉,我跟红狗衝进去翻大军,被提著剔骨刀追了一条街,尿差点给我嚇出来了。”
    红狗暴力搓著自己手臂,“我可算是涨见识了,没钱饿惨了我们想去摊位上顺点吃的,那摊位下放著武器呢,我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了,还有火车靠村庄行驶的时候,路边不都是村民支的摊子吗?从火车上窗口探出身子就能拿到,可这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见伸出去的手没举钱,他们就伸刀子。”
    “他娘的,刚上火车我们就被盯上了,那火车门关门的瞬间,大军手上的包就让站台外的人抢了,门还被关了,还好火车启动的慢,我们眼疾手快揍了几个霸占窗口的人,抢了窗口跳出来追,都追到田野去了,他还掏刀子。
    我当时就在想,这南边的抢劫犯咋胆那么大呢,一人对我们仨都敢开干,
    结果你猜怎么著?他有一只眼睛看不见,睁眼一看,我们仨他只能看到一个,直接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