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阮,太瘦了。
    至於王老四,那就不是个好东西,周阮杀了他,那是他活该!
    他死有余辜。
    周阮泪眼婆娑。
    “谢谢二哥,还是你对我好。”
    心里却在嫌弃:只有十元,够干啥?
    权国红还真是眼瞎。
    权馨都对他那样了,他却还要去巴结权馨,这难道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贱货吗?
    周阮的眼眸里,顿时带上了癲狂。
    指望赵玉华他们估计是指望不上的。
    现在城里的工作有多难找,是个人都清楚。
    再加上权家被人偷了个精光,他们能维持住自己的生活就已经不容易了,哪有余钱给她买工作?
    再说了,她也不稀罕。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回城。
    只是这次算计权馨的计划,估计要泡汤了。
    因为她现在也不確定,那山边,到底有没有人.......
    今天是权馨的生日。
    一大早,所有家人里都来到了权馨面前给她道了声;“生日快乐。”
    没有蜡烛,没有蛋糕,只一句纯朴无华的话,却让权馨红了眼眶。
    这辈子找见自己的家人,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等到了傍晚,凌司景又从城里回来了。
    带著凌小丫,凌司景敲响了权馨家的门。
    看见他,权馨只觉很是欣喜。
    “快进来。
    我以为你今天没有时间回来。”
    好像就是希望他在,她的心情就会更加美丽。
    “小馨姐姐,生日快乐。
    给,这是我妈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就借献佛了。”
    很小巧的一副银耳坠。
    不值价,但暖心。
    张玉梅本也想要来的,但不好意思来权馨这里蹭吃蹭喝,就没来。
    马玉芳和王晓玲,宋顏姝也送了权馨礼物。
    马玉芳送了一个刺绣的荷包,王晓玲送了一方手帕。
    只有宋顏姝,送了权馨一个暖壶,很適用。
    但权馨知道,这是她们能拿得出来,最好的礼物了。
    至於別人,都不知道今天是权馨的生日。
    要不然,怕是他们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踩断了。
    院子里香气繚绕。
    凌小丫知道,自己又有口福了。
    她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张慧琴和付玲玉看见他们过来,也都笑眯眯和兄妹二人打了招呼。
    现在,他们一家已经和凌家人混熟了,哪怕遇见了,也不会遮挡面目,退避三舍。
    凌司景也递给了权馨一个精美的盒子。
    “生日快乐。
    看看,喜欢吗?”
    权馨含笑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著一个通体碧绿的玉手鐲,一条金链子,还有一个金手鐲。
    这.......这也太贵重了。
    “你.......”
    权馨现在也算是见识过好东西的人了。
    她一眼就能看出,那玉鐲子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收著吧,这是我托欒军从申城淘回来的几样东西。
    別的,我不知道送你什么了。”
    权馨合上盖子,抬眸看著男人。
    风从院外吹来,不凉,倒是感觉到了有一丝暖意。
    凌司景压下想要摸摸权馨头髮的衝动,笑著道:“今晚我给你煮一碗长寿麵。”
    凌司景说完,便挽起袖子打水洗了手。
    然后进去厨房和面擀麵,看著还挺像模像样。
    自从和权馨確定了心意,他就抽空跟著妈妈学会了简单的做饭。
    高大的身影站在厨房里忙活,让这个整洁的小院里充满了烟火气。
    凌小丫早拿著萝卜去餵她的小兔子了。
    她的身旁还蹲著两个精雕玉琢的小萝卜头。
    三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等到天完全黑了,权学林他们才带著牛棚里的老爷子偷偷摸摸从后门进来了。
    等看见堂屋里的凌司景,几人都愣了一下,但都没说什么,只点头打了招呼,便坐了下来。
    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
    今天的菜品依旧很丰富。
    足足十个菜,昭示著十全十美。
    权馨拿出相机,將这个大团圆的场景一一拍了下来。
    自然,她也是入了镜的。
    怕光线昏暗,今天的堂屋內,点了十九根蜡烛,照得屋內十分明亮。
    当权馨多年后再翻到这些照片,她依旧激动得热泪盈眶。
    为了留住这个时代的回忆,上次去申城她就谎称从外贸商店里买来的照相机。
    参加广交会时,她就拿著相机拍下了广城好多的街景以及人文地貌。
    只不过回来后,她只会拿著相机偷偷拍一些照片留存,在人前从不把相机拿出来。
    因为对於这个时代来说,相机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奢侈品。
    好多人光是那胶捲儿都买不起,更別提还要拿著胶捲儿钱去照相馆往出洗。
    “来,大家一起举杯,我们祝小馨生日快乐,永远幸福,天天开心。”
    “哈哈,小馨丫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祝福声不断,权馨一下就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大家.......”
    一顿饭吃得大家皆大欢喜,心满意足。
    等眾人离开,已是月上柳梢。
    夜,依旧是黑沉沉的。
    没下雨,但已经阴了两天了。
    权馨將凌司景送出门,凌司景突然站住脚步问道:“小馨,你想去上工农兵大学吗?”
    去年的名额权馨没要,就给了村里两个高中毕业的年轻后生。
    今年靠山村依旧是先进大队,只不过分到了一个大学生名额。
    出门时他爸还叮嘱他让他问一下权馨要不要去。
    “嗯?”
    这个问题,怎么又提起来了。
    凌司景虽然很不舍,但也不想將权馨困在这一方田地里。
    “今年咱们大队依旧是先进大队,县里给大队分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你也知道,咱们村以前贫穷,去年也就堪堪找出来了两名高中生,让他们去兰市上了大学。
    但今年想要再找一个高中生出来,估计很难。
    如果你想去的话.......”
    他便不介意走一下后门,让权馨离开这里。
    “算了,把这个机会让给村里人或是知青点的其他知青吧。”
    工农兵大学的学歷根本就没什么价值。
    而且毕业后,都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工厂来的回工厂,部队来的回部队,乡下来的回乡下。
    上两三年回来当个村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