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差点没有忍住杀了周阮。
    那点血,算得了什么?
    上辈子,她被放完了全身的血,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臟,也被周阮拿走了。
    可是,还不到时候。
    她也不能明晃晃杀人。
    这次,只是给他们的一点教训,希望这些人,能更加疯狂地报復回来,这样,她就可以再次有理由出手教训他们了。
    她要看著这些人自相残杀,然后,自食恶果。
    每一步都早已布下,如同蛛网般细密的因果在暗处悄然收紧。
    “儿子,杀了权馨,杀了她!”
    赵玉华歇斯底里。
    权国红一手扯著母亲,一手掏出一块手帕帮手软缠在了周阮受伤的手掌上。
    “何必呢?”
    才受过伤,为什么还要往权馨面前凑呢?
    周阮声音低低的。
    “二哥,没事。
    只要我还活著,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又有什么关係啊?”
    只是,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过后,周阮想要抬手抚摸一下自己的伤口,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手指的剧烈颤动。
    刻骨的恨意被刻在了她极力掩饰的眼底,甚至是她的脑海里。
    如果恨意可以化成水,那肯定会从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然后涌上泪腺,从她的眼眶里,咕咕涌出。
    这不,已经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了。
    哪怕她如此努力想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態展露出最真实的笑容,可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因为,好痛。
    “老二,杀了权馨,她........她疯了.........”
    权国红转头呵斥了赵玉华一句:“妈,你消停点!
    別再没事找事。”
    赵玉华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著要杀了权馨,那扭曲变形的脸庞上写满了疯狂与不甘。
    权国红看著母亲这般模样,心中一阵无奈与厌烦,他深知再这样闹下去,事情只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权馨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这母子三人的闹剧,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她静静地看著权国红手忙脚乱地安抚著赵玉华,又转头去查看周阮的伤势,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在她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自食恶果的开始。
    权国红好不容易让赵玉华安静了一些,又转身对著权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小馨,你看这事儿就是个误会,妈和阿阮她们就是一时糊涂,你別往心里去。
    我这就带她们走,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们来打扰你了。”
    权馨冷笑一声,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权国红:“误会?权国红,你觉得这是误会?
    她们一次次地想要置我於死地,这也是误会?
    今天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权国红被权馨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看著权馨那决绝的神情,心中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但他又不敢真的和权馨硬碰硬,毕竟权馨如今的手段和狠辣他已经见识到了。
    周阮听著权馨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她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只是低著头,默默地忍受著手上的疼痛。
    她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和权馨对抗的能力,只能先忍下这口气,等以后有机会再报復回来。
    赵玉华在权国红的安抚下,虽然不再大声叫嚷,但嘴里还是时不时地嘟囔著一些难听的话。
    权国红无奈地嘆了口气,用力地拉著赵玉华和周阮,想要儘快离开这个让他头疼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权馨却突然开口了:“等等。”
    权国红心中一紧,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缓缓地转过身,脸上带著一丝忐忑:“小馨,还有什么事吗?”
    权馨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冷冷地说道:“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要是再敢来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只是刺伤手这么简单。
    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权国红连忙点头称是。
    然后,他蹲在了周阮的身前。
    “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周阮的泪,打湿了权国红的背。
    还有赵玉华,底气不足骂了几句脏话,也只能隨著儿子离开了。
    权馨的目光,如流水,从那三人身上缓缓流过。
    冷冰冰的,如同看几团死肉,看螻蚁,看空气。
    却好似带著冰的寒针,刺穿了周阮本就脆弱的心臟。
    她只感如芒在背,身体剎那僵住,却不敢,再回头看那道身影一眼。
    她就是在强装镇定啊,不愿对著权馨暴露自己狼狈的一面。
    好在对方已经离开,捲起的风暴,也渐渐平息.......
    周阮借题发挥,想让权馨去蹲局子。
    可是,她失算了,她的几处伤口,啥事都没有,到了医院就自己癒合了。
    周阮都快要疯了。
    权馨明明伤了自己,伤口那里明明很痛,可大夫看过后却说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瞳孔巨震。
    没有伤口。皮肤完好无损,仿佛刚才的血与痛只是幻觉。
    伤口不知何时,已经癒合,连一点红痕都没留下。
    “可是,我好痛!”
    大夫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著她。
    “我看不出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不行你就去別的地方再看看吧。”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女同志为什么非要说自己肩膀被人用刀子扎了,手掌也被刀子贯穿了。
    这不是胡扯吗?
    连个伤口都没有,哪有被刀子伤过的痕跡?
    周阮举著自己的手掌不可置信地看了半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刀子会悄然无息掉落,伤口会悄然无息癒合,这难道是,她见鬼了!
    可摸著自己光滑的手掌却依旧疼痛难忍的触感,周阮在大夫异样的眼光中让大夫给她的手掌上胡乱缠上了纱布。
    大夫满心无语。
    她就没见过这么疯魔的病人。
    这病人该看的不是伤口,而是自己的脑子。
    忍著痛,周阮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又回来了。
    手上裹上了纱布,她只觉遍体生寒。
    她好像见鬼了。
    难道,权馨就是那个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