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点?“
    苏寒低声重复着镜像苏寒的话,枪尖挑起的星核突然裂开,露出内部旋转的微型星系。
    无数记忆碎片像陨石雨般坠落——七岁那年被陨石击中的瞬间,基因链在血肉中重组的灼热感;
    前世,十八岁在实验室被注射纳米机器人时,机械触须刺入脊椎的冰凉触感;
    三个月前在青铜门前,守墓人说的那句“你的血液正在反向侵蚀星核“。
    甬道的重力场突然倒转,苏寒坠落在某个祭坛中央。
    祭坛石柱上刻满与他虹膜相同的星砂纹路,那些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液态记忆。
    他看见无数个自己从不同时间线跌落,玄甲将军版本的躯体在触地时化作沙粒,却留下完整的甲骨文符号。
    “每一个死亡方式都是未完成的方程式。“
    镜像苏寒的声音从祭坛底部传来,同时有十七个相同的面孔从星砂中浮起。
    他们举起的长枪在虚空中交织成光网,网眼漏下的星光却在侵蚀祭坛的地面,露出下方旋转的黑色齿轮。
    苏寒注意到那些齿轮的齿痕与自己后背浮现的符文完全吻合。
    突然有粘稠的触手从齿轮间隙伸出,卷住最近的一个镜像分身。
    触手表面浮现出守墓人苍白的脸,她透明的瞳孔里映出苏寒震惊的表情:
    “看啊,连你的恐惧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被卷住的镜像分身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枪尖刺入自己胸膛时溅出的血液化作新的齿轮零件。
    星核在苏寒掌心剧烈跳动,投射出全息星图。
    图中某颗蓝星的位置不断闪烁,对应着他记忆中每次重大事件的坐标。
    当他将意识探入星图时,整个人被拖入数据洪流——他看见自己作为婴儿时被放入培养舱,胸口被植入人工星核;
    看见自己以不同身份在各个时代死去,每次死亡都会为青铜巨门注入新的能量;
    最震撼的是当他回溯到最初,发现所谓的“陨石撞击“其实是被精确计算的基因触发事件。
    祭坛突然倾斜,苏寒滑向边缘时抓住一根青铜锁链。
    锁链尽头是另一个自己——年轻十岁的苏寒正被绑在刑架上,皮肤下鼓动着机械触须。
    两人隔着时空对视,年长的苏寒看到刑架旁悬浮的屏幕显示着基因改造进度条,而年轻的苏寒突然开口:
    “你终于想起来了?
    第一次觉醒时的灼烧感,其实是星核在吞噬你的痛觉神经。“
    齿轮咬合声骤然加剧,整个祭坛开始量子化分解。
    苏寒感到自己的肢体正在虚化,却仍有清晰的痛觉从不存在的手腕传来。
    无数记忆碎片在此时凝聚成尖锐的呼喊:“你每做出一个选择,都在加固系统的防护罩!“
    这声音来自所有镜像分身的共鸣,他们的面容在虚空中融合成一张融合了所有年龄特征的脸。
    液态记忆突然具象化成守墓人的形态,她的身体由流动的星砂构成,每个毛孔都在喷发数据流:
    “知道为什么你的枪伤永远不会致命吗?
    因为你的生命体征本身就是系统错误提示!“
    她穿透苏寒的胸膛时,带出的不是内脏而是不断刷新的代码界面,其中最醒目的红色警告写着:
    【主体意识污染度99%】。
    星核在此刻分裂成两半,一半融入苏寒的脊椎,另一半嵌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整个空间响起管风琴般的轰鸣,苏寒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所有镜面上同时做出开枪的动作。
    子弹穿过无数平行世界的瞬间,每个自己都在不同年代死亡。
    有的被纳米机器人分解成光点,有的被古剑贯穿心脏时露出满足的微笑,最诡异的是有一个版本的他平静地走进实验室,亲手启动了脑机接口。
    “这才是真正的循环。“
    守墓人的声音从所有方向传来,她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星砂雨,
    “每次你觉得接近真相时,都是在重置系统参数。“
    苏寒发现自己的记忆正被改写,刚才经历的千年轮回开始模糊,惟有枪尖的灼热感和脊椎里的异物感格外清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