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蔡家往事(求订阅!)
    陈玄略作沉吟,问道:“蔡家为何不考虑自种植灵桑?”
    蔡明清闻苦笑:“若只为获取铁桑实而专门开闢桑园,实在得不偿失。”
    他屈指算道,“从选种育苗到灵桑首次结果,至少需十五年光景,期间还要僱佣精通此道的灵植夫。况且灵桑娇贵得很,需特定的灵土配方,还要防范多种病虫害。以往一般都是从钱家购买,比自种划算得多。“
    “附近只有钱家种植灵桑?”
    “正是。”蔡明清点头,“养灵蚕是门精细手艺,从蚕卵挑选、孵化,再到蚕室的温度调控,甚至是桑叶摘取时辰都很有讲究,钱家祖祖辈辈琢磨了百余年,这些技术和经验都秘不外传。”
    他顿了顿,“其实族中也在商议是否要试种,只是如今这局势,怕是等不到桑树成林了。”
    陈玄心中微动。如此看来,若想完成马长老给他派的提升灵血质量的任务,就必须先解决这铁心桑实的供给问题。
    “家主可知晓钱家的產业情况?”
    蔡明清略作思索,答道:“钱家以御兽为主业,既驯养著铁喙隼这等战禽,也有专司运输的灵兽,陆有负犀』,运则靠墨甲渡龟』。”
    “其次是灵蚕养殖。他们以铁心桑叶餵养的灵蚕,所吐蚕丝不仅柔韧异常,更自带三分抗之效,是製作避道袍和低阶贴身防御软甲的上好材料。”
    他屈指数来:“除此之外,钱家还经营著些许灵茶园和灵田。”
    “还有——钱家控制的一条赤铜矿脉先前也是我蔡家的。”
    陈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钱家產业根基扎实,实力確实不俗,难怪当日行事如此激进。
    若非马长老派他前来驻守,即使蔡家有筑基家族的底蕴在,估计迟早也要被钱家逐步蚕食殆尽。
    蔡明清主动开口道:“陈小友,不如再去主峰茶园一观?”
    “好。”陈玄应道。
    蔡明清闻言,立即催动脚下荷叶。
    青玉荷叶载著二人扶摇直上,穿过薄雾,最终在主峰之巔平稳落下。
    只见蔡明清双手掐诀,打出数道灵光。
    前方虚空顿时泛起波纹,露出一条蜿蜒的石径。
    蔡明清当先引路,陈玄紧隨其后。
    一处两丈见方的茶园映入眼帘。
    园中仅有三株茶树,约莫半人高,呈品字形排列。青翠的枝叶泛著温润光泽,枝干不过手腕粗细,表皮虬结沧桑。墨绿的老叶从中,点点嫩芽悄然探首。
    蔡明清指向最近一株茶树顶端的某簇嫩芽:“陈小友请看,唯有这等叶尖赤金、云纹天成的嫩芽,方为称作赤霞云尖』。”
    陈玄凝神细观,只见一片嫩芽的叶尖处,確实泛著独特的金红色光泽,如同朝霞浸染。叶面上,几道云雾状的天然纹路若隱若现,在阳光下流转著微妙的光晕。
    陈玄面露异色:“这几株茶树可是特殊品种?”
    “原本主峰上也栽种著眾多灵茶树。后来老祖重新规划,”蔡明清指向远处云雾繚绕的侧峰,“將多数移栽到了青烟峰。”
    “移栽时老祖偶然发现几片异样的新芽,出於好奇便摘下炒制。谁知泡饮后,发现竟有温养神识之效。老祖便把这些变异的茶树都移栽到主峰之巔,最终只成活了这三株。“
    “原来如此。”陈玄点点头,又继续发问,“家主可知老祖与马长老是什么关係?”
    蔡明清眼神微动,略作思索道:“倒是听老祖提起过。他老人家当年与马长老同是云篆峰学徒,老祖先一步筑基成功后便向宗门请辞,回来经营家族了。”
    山风忽起,吹得茶树沙沙作响。
    蔡明清目光悠远,嘆道:“老祖归家后,將全部心力都倾注在家业上,修为便就此停滯不前。此次前往鬼雾谷——”
    他说著,声音渐渐低沉,“实是因为大限將至,而我等后辈短期內无人能筑基,所以才想著去秘境搏一搏,为家族挣些底蕴。可惜——”
    陈玄听罢,不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蔡家老祖生出几分钦佩。
    这位蔡家老祖既能比马长老先筑基,天资想必不凡。观其对家族的经营布置,更是个极聪明的人物。
    若当年留在青玄宗,如今怕也是一峰长老,逍遥自在,却为家族放弃道途,甘愿困守於此。
    “老祖临行前,似乎已有预感,他留下一封信以及当年在云篆峰时的身份令牌,嘱咐若他未归,危难之时方可打开那封信。”
    “后来我拆开信,上面只简单写著,若真到山穷水尽时,可去信给云篆峰马长老。老祖特意写明,马长老见此令牌,当会酌情相助。“
    说到此处,蔡明清向陈玄深深一揖,“此番多亏马长老念旧,也多亏陈小友亲至''
    山风突然大作,吹得蔡明清衣袍猎猎作响。
    陈玄连忙上前一步,稳稳扶住蔡明清的手臂:“家主不必如此。马长老既派我前来,我自当尽心完成嘱託。”
    二人离开茶园,沿著蜿蜒石径缓步下行。
    蔡明清领著陈玄参观了山上各处建筑,陈玄发现蔡家制符场所的名字和建筑风格,都隱约带著几分云篆峰的影子。
    显然,这位蔡家老祖在营建之时,也將昔日的记忆融入了家业之中。
    暮色渐沉时,陈玄方才辞別蔡明清,回到后院住处。
    行至矮屋前,正见蔡徐申蹲在门边,见他归来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
    陈玄微微頷首,却瞥见少年偷瞄来的眼神里藏著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虽然觉得奇怪,却並未过多在意,逕自朝洞府行去。
    將至门前,忽见地上躺著一本破旧的册子。
    陈玄袖袍一卷,那册子便凌空飞入掌中,正是白日里蔡徐申捧在手中描画的那本。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难怪那小子方才那般神情。想必是在向族中稟报时,有人得知他对这册子多瞧了两眼陈玄面不改色地將册子纳入袖中,推门而入。
    身后不远处,蔡徐申死死咬著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角,却终是没敢发出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