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对劲。
    谢安寧有些受不了了,当即就要挣开他的手臂。
    王少甫不肯鬆手,他牢牢抱住她,似陷入魔障,低低喃语。
    “那个梦太真实了,你不肯原谅我,看著我的眼神永远充满厌恶,安寧,我太疼了。”
    谢安寧心口有些发沉。
    她难以想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梦境,能让这个心智远超普通人的男人如此。
    耳边,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著。
    今天见到石原卿,让他有些应激。
    之前勉强维持的镇定,荡然无存。
    他慌的几乎隨时能哭出来。
    谢安寧却越来越冷静,她伸手捧著他的脸, “你跟我说说,那个梦到底有多真实,才让你『深信不疑』,並为之做出改变?”
    他纳妾,静淑苑进了那么多女人 ,连带著他的母亲,日復一日的磋磨,她都忍受下来了。
    到底他梦中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像他所说的,如此狠心绝情?
    婉儿出事了?
    还是……
    谢安寧面色微怔:“你生出了庶子?”
    “没有…”王少甫当即否认,“我从未背叛过你,只要过你一个人。”
    谢安寧不置可否,定定的看著他。
    眼神有些狐疑。
    被她这么看著,王少甫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还是在意他的。
    至少现在,她心里还是爱他的。
    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小声道:“我都告诉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梦中我做的那些荒唐事。”
    荒唐事。
    谢安寧品了品这三个字,能被他称之为荒唐的,到底是什么。
    她唇角微抿,道:“你先说来听听。”
    一个梦而已,她的心情却在受他影响,慢慢提了起来。
    两世记忆在脑中纠缠太久,汹涌的情绪几乎要將王少甫压垮。
    这一刻,吐露了一个缺口,他便毫不犹豫想要倾述於她听。
    正整顿言辞间,马车停了下来。
    回府了。
    “回院说吧。”谢安寧道。
    马车上,也的確不是说话的地方。
    按理说从外头回来,都该先去给家中长辈请安。
    眼下,两人谁也没想到这一茬。
    等回到大房院子,王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已经等候已久,见两人回来,双手呈上一枚玉符。
    道是王老夫人昨儿个去的城外送子娘娘庙,专门求来的。
    儿子铁了心,要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王老夫人捶胸顿足,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没有丝毫成效。
    这回,看样子竟像是捏著鼻子认下了。
    谢安寧正要接过玉符,王少甫却抢先一步。
    等李妈妈一走,王少甫道:“日后,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隨意近身,尤其进口之物,不要用外边送来的,咱们院子的小厨房那边,我回再添一层人手盯著。”
    『来路不明』的东西。
    他亲娘送来,带著几分示好服软意味的『求子符』,在他看来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谢安寧如何能不震惊,“你怀疑,你娘会害我?”
    王少甫垂眸瞥了她一眼,拥著她入怀,“小心驶得万年船,安寧,我不得不防。”
    他绝对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她。
    一旦有可能危及到她的安全,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