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祁同伟离开招待所后,京海的街道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安静。
    车子拐进汉东大厦地下车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祁同伟下车,径直走向电梯间。电梯门缓缓合拢,镜面倒影中,他的眼神深了几分。
    明天,周长利那边要开工了。
    这是一笔大单,涉及香江资本与本地企业的一次联合开发项目。
    表面上是商业行为,实则暗流涌动。陈泰那边最近动作频繁,显然是嗅到了什么风声。
    电梯停在二十七层,祁同伟走出通道,迎面走来的正是李响。
    “祁哥,资料都准备好了。”李响递过一份文件夹,“刚才接到线报,说有人盯上周长利周总那边的工地。”
    祁同伟接过资料,眉头微皱:“谁?”
    “还不清楚,但有跡象显示可能是陈泰的人。
    其中两个领头的是白江波跟徐江,都是沙湾那片混的,以前那片是陈泰的地盘。”李响压低声音,“我们已经安排人在附近蹲守。”
    祁同伟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有几人等候。
    会议持续到深夜,散场后,祁同伟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走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长利发来的消息:
    “明天上午八点,工地见。”
    祁同伟回了个“好”,然后將手机放回口袋。
    第二天清晨,周长利的施工队已经在工地上忙碌起来。
    大型机械轰鸣,尘土飞扬,空气中瀰漫著泥土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周长利穿著私人定製的西服,戴著安全帽,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前,正与几个手下交代任务。
    “今天第一车钢筋三点左右到,你们安排好人接应。”他扫视一圈,“別让人捣乱。”
    “放心吧老板。”一名负责人拍胸脯保证,“咱们这里好几年了都没出过问题。”
    正说著,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周长利皱眉。
    一名施工人员跑过来:“老板,外面来了一群地痞,说这里不能动工。”
    “呵。”周长利冷笑一声,“让他们进来。”
    几分钟后,几个穿著哨的男人走进棚內,领头的两个一黑一白穿得跟黑白无常似的。
    “你们哪条道上的?”周长利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口热气。
    “老板让我们来看看。”为首那个穿黑西装的叼著烟,“说这块地还没谈妥,不能开工。”
    “哦?”周长利挑眉,“你们老板是谁?”
    那人笑而不语,只是將手中的烟摁灭在桌上。
    “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周长利站起身,朝门外一挥手,“把他们请出去。”
    几名手下立刻围上来,架住几人往外拖。几人起初还想挣扎,但在看到对方人数后,识趣地不再反抗。
    不到一个小时,工地突然停电,紧接著运输车队也迟迟未到。周长利皱起眉头,拨通了一个號码。
    “喂,老李,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出事了!路上被人拦了,说是砂石料涨价,不加钱不让过。”
    “谁拦的?”
    “几个混混,还有一辆警车。”
    周长利脸色一沉:“车牌號呢?”
    “我记下了。”
    掛断电话后,他拨打了祁同伟的电话。
    “同伟,怎么今天会有警车拦截施工车辆?”
    祁同伟听完情况,沉默片刻:“我知道了,马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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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陈泰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转动著一枚打火机。
    火苗跳跃,映得他脸上一片阴晴不定。
    “事办得不错。”他淡淡开口。
    “接下来,让他们再加把劲。”
    男人微微一笑:“明白。”
    “我要让周长利知道,这片地,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祁哥!”李响衝进办公室,手里拿著一张照片,“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个。”
    祁同伟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模糊的车牌號。
    “能查到是谁的吗?”
    “已经送去技术科了。”李响点头,
    祁同伟盯著照片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看来,有人是真不打算低调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周长利的號码。
    “周叔,今晚我请您喝酒,不知道您晚上几点方便?”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行啊,我都可以,正好也有话要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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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渐次点亮。一家隱蔽的小酒馆里,周长利和祁同伟面对面坐著,桌上摆著两瓶啤酒和几碟小菜。
    “你觉得这事怎么收场?”周长利低声问,眼神中带著点考量。
    祁同伟抿了一口酒,缓缓道:“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两人碰了碰杯,酒液在杯中晃动,仿佛预示著一场风暴即將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