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藏经阁。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经书上,泛起淡淡光晕。
    阁楼外的小院里,石桌旁,宋青书正悠閒地品著清茶,一旁的蛛儿忙前忙后,当起了丫鬟的角色,没办法,谁让宋青书和杨素都是病號呢。
    “喂,我说,你都坐了一早上了,不闷吗?”
    蛛儿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寧静。此时的她刚给宋青书续完茶便像只没骨头的猫,趴在石桌上,两只手托著下巴,百无聊赖地看著他。
    在她看来,宋青书最近越来越像和尚了,整天不是看经书,就是打坐,一点都不好玩。
    宋青书闻言,收回看向杨素的目光,淡然一笑:“心静,自然不闷。”
    “切,”蛛儿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嗑得“咔嚓”作响,“我看你是跟著那老和尚念经念傻了。你看杨姐姐,就比你有趣多了。”
    不远处,一棵菩提树下,杨素一袭白衣,正安静地抚弄著一张古琴。她的伤势也好了大半,清冷的容顏在阳光下,更添了几分红晕。琴音淙淙,如山间清泉,洗涤人心。
    听到蛛儿的话,杨素抚琴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来,眸子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一名有间客栈的信使,步履匆匆地走进小院,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函。
    “掌教,武当来信。”
    宋青书接过信,展开一看,眉头微微挑起。
    信是宋远桥亲笔所书,上面详细讲述了那个名为李修道的年轻人,如何一招败莫声谷,两招退俞莲舟、俞岱岩联手,以及最后点名要带走李缘君之事。
    李修道……李缘君……
    宋青书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句流传千古的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名字起的真有意思。
    这就不难解释李缘君身怀北冥神功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这两门逍遥派绝学,这兄妹二人的身份,都算明牌了。
    西夏皇室,李秋水的后人。
    只是,李缘君为何空有宝山而不知其用,一身武功似乎並未入门。而她的哥哥李修道,从信上看,显然已得逍遥派真传,实力深不可测。
    “怎么了?武当山又出事了?”蛛儿凑了过来,好奇地探著脑袋。
    “没事。”宋青书將信纸折起,“小问题。”
    他提笔回信,只写了寥寥数语,大意是让宋远桥等人好生招待,一切等他回去再说。这倚天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逍遥派的传人都出来了。
    信使领命而去,宋青书再次端起茶杯,目光却望向了西北方向,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另一份来自有间客栈的密报,也悄然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份密报的內容,则让他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冷冽。
    密报上说,慕容兴带著残部退回了慕容家这些年的老巢——中兴府。
    也就是曾经的西夏国都。
    ……
    中兴府,一座戒备森严的府邸內。
    “砰!”
    慕容兴一掌拍在桌案上,脸色阴沉。
    那一战,他宗师的顏面尽失,毕生心血所练的大燕铁骑,更是折损了三千精锐,可谓是元气大伤。
    “家主,我们如今尚有五千铁骑,以及万余兵马,盘踞中兴府,根基仍在。只是……那三千铁骑的损失,著实让人心痛。”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躬身说道,他叫慕容战,是慕容兴的侄子,也是他最得力的副手。
    “哼!若不是那宋青书和张无忌,我何至於此!”慕容兴一想到张无忌在江南横插一脚,就气得胸口发闷。
    一个宋青书,一个张无忌,武当派,尽和我对著干!
    “李家那边,还是不肯鬆口吗?”慕容兴压下怒火,沉声问道。
    慕容战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回稟家主,李家家主柳清顏,態度依旧强硬,绝不与我们合作,共谋復国大业。”
    这个李家,自然便是西夏皇室后裔的那个李家。
    当年西夏被蒙古所灭,但皇室血脉並未断绝,反而凭藉著逍遥派留下的底蕴,在暗中积蓄实力,於这中兴府,已是根深蒂固,实力恐怕比慕容家还要深厚。
    慕容家想要光復大燕,这西夏故地中,若是能得到李家的支持,大事可期。
    只可惜,那李家家主柳清顏,也就是李缘君和李修道的母亲,是个极有主见的女人,对他们慕容家的復国大梦,嗤之以鼻。
    “哼,妇人之见!”慕容兴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备马!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李家主母!”
    ……
    江南。
    “杀!杀!杀!”
    慕容兴撤走后,玄武军与明教,气势如虹。
    张无忌並未投入廝杀,而是悬於半空,周身赤红色的九阳真气如烈焰升腾,深吸一口气,双掌平推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两道肉眼可见的赤色气浪,无声无息地没入下方混乱的敌阵。
    气浪所过之处,数百名张士诚军士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炸了。
    这一手,彻底击溃了守军最后的心理防线。
    “妖……妖怪啊!”
    “跑!快跑!宗师都跑了,我们还打个屁!”
    军心一旦崩溃,便如山崩地裂,再难挽回。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七日,张无忌这个开了掛的“人形攻城器”,让常遇春和徐达彻底见识了什么叫不讲道理。
    別的大军攻城,需要填平护城河,打造云梯,动用投石车,日夜猛攻。
    他们这边,流程就简单多了。
    大军兵临城下,张无忌一个人晃悠悠地飘过去,对著城门就是一拳。
    “轰!”
    九阳神功催动之下,那包著铁皮的厚重城门,直接被轰成漫天碎屑。
    守军若是胆敢在城头放箭,他便回敬一掌。
    常遇春一开始还想指挥大军摆个阵势,后来乾脆把指挥权交给了徐达,自己扛著大刀跟在张无忌屁股后面,就负责一件事——衝进去砍人。
    “他娘的!小师弟,跟你打仗,真他娘的痛快!”
    攻下平江府后,常遇春一屁股坐在张士诚的宝座上,一边擦著刀上的血,一边哈哈大笑,“以前打仗费脑子,现在好了,跟著你,老子只用费膀子力气!”
    张无忌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常师兄过奖了,还是兄弟们用命拼下来的。”
    短短七天,张士诚盘踞江南的十数座城池,尽数被破。其麾下兵马,死的死,降的降,一个曾经的梟雄,就此烟消云散。
    江南,彻底易主。
    常遇春收起笑容,看向墙上那幅巨大的江南舆图,眼神变得深邃。
    “江南已定,总算没给大师兄丟脸。”他缓缓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一路向北,越过长江,最终落在了那座巍峨的城池之上。
    “接下来,就该是这了!”